何斌想了想,肃容道:“我看,她是说她的眼中只有聂老大是男人。”
洪升一窒:“那我们是什么?”
“我怎么知道,这事别参合,看戏看戏。”
两人嘀嘀咕咕,那边的两人却已经开始重新落座说话了。
“聂龙头还没说会怎么感谢我呢?”铁心兰依旧娇笑,仿佛刚才的施大喧就是个灰尘,弹一弹就飞了。
洪升附耳何斌:“我看这女人是想聂老大用身子感谢她吧?”
“很有可能。”何斌感叹:“太过分了,这女人太过分了!我愿意帮龙头分忧------就怕她看不上我。”
“我……”洪升本想说我也愿意,但受过儒家系统教育的他最终没有说出口来,而是闭上嘴,
“这……”聂尘有些筹措,他左右看了看,伸手随便拿起一个番薯:“你吃番薯吗?”
“番薯?”铁心兰愣了,怔怔地看着那块暗红色的块茎。
“西洋货,美洲来的。”聂尘道:“味道还不错。”
铁心兰看看番薯,再看看聂尘,嘴角在抽搐。
加上刚才被施大喧闹这么一出,铁心兰心情一下变差,她也无心去勒索了,直截了当的从怀里把公文拿了出来递给聂尘,然后撩一撩额头的刘海道:“聂龙头,觉华岛一战,皇上得知夷州水师勇猛力战,以少敌多,不但杀伤了大批关外蛮夷,还支援宁远孤城,力保该城不失,立下汗马功劳,圣心大悦,故而格外施恩,升你做大明宣威将军,依旧任澎湖游击。”
她笑意盎然,道:“这是正四品的武职,妾身恭贺将军大人了。”
看着这个漂亮的御姐坐着朝自己福了一福,聂尘有些许的困惑,他拿着公文道:“宣威将军?这跟澎湖游击将军有什么分别?”
“原来聂龙头连这个都不知道?”铁心兰大感意外,掩着嘴笑道:“难怪,将军初受招安,对朝中诸事不熟,也属常情。这宣威将军,是武官虚衔,虽然不是实职,但有了它,你才真正的有了品级,不然你就算做到了总兵,也依然是不入流的空头将军,麾下兵将再多,一个九品县丞就能压你一头,你说有没有分别?”
“哦,原来如此。”聂尘这才恍然大悟,原来看一个武将兵多不多不代表他的政治地位高不高,而是必须有品级加身,才有地位。
就好像袁崇焕在辽东现在还是个按察使,却能够指挥一众带兵的总兵、参将,权利大得很,原因就是他是三品文官,一地镇守。
“但是,觉华岛一战是大败,怎么变成有功了?”聂尘不解,夷州水师在觉华岛丢了两条船,四百来人,岛子也被烧个精光,两万军民死得干干净净,失败得不能再失败了,怎么变成升官的依据?
铁心兰一愣,忙道:“龙头不可如此乱说,宁远一战,以孤城退十万之敌,这是大功劳,怎么会是大败?”
“但那与我何干?我们没有帮到宁远城一分半分。”
“朝廷说你们有功,你们就有功。”铁心兰语重心长的道:“你想,要不是觉华岛吸引了建州奴,宁远城能坚持下来吗?对不对?所以守岛的人都有大功,特别是夷州水师,在其他人都退避三舍的时候反而逆向而行,主动援助觉华岛,这份忠贞肝胆,谁人能否认?所以朝廷褒奖是应该的,赏罚分明,今后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啊。”
铁心兰这番话听完,聂尘才心中嘹亮起来,原来这份功劳,是魏忠贤一手给的。
辽东尽失,宁远孤城抵万军,这种不世之功和奇耻大辱,都要有人来背,袁崇焕作为力主守宁远的主官,当然是无人能抹杀的功劳,撤兵入关的辽东经略高第必然会被弹劾下台,高第是魏忠贤的人,那么魏忠贤就急需有自己的人推出去也分一份功,不然势必会落下把柄被人攻击。
这个人就是聂尘了,他是魏忠贤取代登莱水师的牌,用他来领这份功,再合适不过了,聂尘甚至已经在心中脑补出魏忠贤在天启皇帝面前如何述说自己水师的勇猛,天启皇帝如何的欢喜,一边做着木工一边喊道:“赏、赏、赏!”
低头看看那份公文,朱笔御批的大印灼灼生辉。
没想到,死去的几百弟兄,还真的换来了一纸褒奖,福祸难料啊。
只是,这样的是非不分、赏罚不公,以后还有谁能真的为大明朝卖命?
“怎样?还不快摆香案谢恩?”铁心兰看着他的表情,愉悦地提醒他:“这是货真价实的升官,我没骗你哟。”
“臣……叩谢圣恩!”聂尘苦涩的蹦出了几个字,吩咐洪升去准备香案。
官好做,只是从今以后,自己身上这块阉党的招牌,再也摘不掉了。
聂尘拿着那份文书,站起身来,面向北方,撩开衣袍,拜了几拜。
罢了,管他阉党还是东林党,与我何干?若论朋党,我是……唔,我还真的没有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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