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匆匆掏出一个红色小锦盒,里面装着一个小金锁,然后一把塞到年轻跑得快的店小二怀里,焦急的目光看向门口,示意他赶紧去追还没走远的马车:“快去把我给画夫人备下的礼物给画小姐带上!”
这条街上的店铺都曾被一群小混混勒索,每月要上缴一笔高额的保护费,否则就被砸店、闹事。直到几年前画小姐来店里吃饭,听说了此事,立刻带着画府的人收拾了那群恶霸,才有了他们今天的好日子。
这些年画小姐时不时光顾这里,前年听说他儿子娶妻后还特意差人送了一份礼。
是画府的庇佑才有了他们今日的安生日子。听说画夫人怀了身孕,画大将军可能后继有人,掌柜的便一直想送份礼祝贺。只是自知自己身份低微,来日画夫人诞下麟儿,满月宴是不可能邀他们坐席。正好趁着这些天画小姐来,提前送了。
店小二拿着锦盒应声就往外跑。
自打探子打探到晋王妃最近夜夜来这里喝酒后,顾西元就把这间店的来龙去脉都打探的清清楚楚,自然和画府的关系也听说一二。
墨色黑夜衬得烛台里的橘黄.色灯火温心暖人,光晕一圈圈散开,映在店老板发旧的衣袍与店小二手里鲜艳的锦盒上,前者愈发寒酸,后者愈发华贵。
在官场看过的逢场作戏的人多了,这种打心眼里的诚心,一眼就能瞧出来。
不过虽然是真心实意,却实在是愚蠢。于画家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他们却感恩戴德了这么多年。可见画家着实会收买人心。
顾西元不屑地撇起嘴角,突然没了兴致。
唇齿间尚残留几分酒香,喝的时候还觉得味道不错,现在却好像有淡淡的苦意蔓延至舌头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