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大早上就来了,说是带了好东西给我。人还没靠近寝殿,就被阿淼的结界挡在了外头。
我惺忪地揉揉眼睛,翻了翻身,阿淼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没事儿,继续睡吧。”
寻常夫妻成婚头一日是要早起拜见公婆的。可我和阿淼都没有长辈要拜见就不必遵循这些繁琐的规矩了。
还是睡个懒觉最为实在。
可是结界隔得住人,没隔住声音。
“君卧寝殿内,生立寝殿外。刻刻念君不见君,始知相忆深。”
我翻了个身。
“以我心,换你心,才懂礼不轻。”
用被子塞住右耳。
“山无棱,天地合。想和君相见。”
用枕头堵住了左耳。
“嗡嗡嗡嗡嗡嗡嗡……”
很好,再坚持一会儿,世界马上就要清净了。
过了好一会儿,门口一生巨响,共工居然还唱起来了,“这里的楼梯十八弯,这里的水道九连环。这里的屋顶排对排,这里的殿门面对面。都是共工造来,都是共工造。”
我“腾”地从床上跳下来,一阵风过,拿着外袍气势汹汹地往外冲去。
阿淼侧躺在床上问我,“去哪儿?”
我伸手祭出疾风银骨扇,“找人打架!”
阿淼在身后轻笑,“那你千万悠着点儿。”
于是很快殿外就传出了共工的声音。
“飒飒,你干嘛?我,我,我,我告诉你,我不打女人的。”
“你不打女人没关系,我打男人。”
“诶诶诶诶,别以为你眼睛大,脸小,身材好,长得漂亮,就以为对我动手动脚!”
“别以为你说两句好话,就以为我会放过你了。”
共工听罢往后一跳,“啥,飒飒,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凶悍,容易嫁不出去的。”
“我昨天大婚。”
“哦,也对。”
旋即殿外便传出了兵器相击的声音,“飒飒,别打了,再打你就非给我办追悼会了。”
“那就办!”
外头微风拂面,竹林清幽淡香。我收拾完共工之后,阿淼带着一盏茶陪我们坐在了林间的亭子,“方才想起库房里有一小罐噙鹤茶,就去找了找,回来倒没看见能给你办追悼会。”
共工把自己的脸凑出去,指着自己的伤,“阿淼,你这是纵容你的家属行凶啊!”
“嗯。”语气之中,理所当然。
阿淼继续手上的动作,给共工倒了一杯清茶,“试试看?”
共工抿了一口,嘟囔道,“看在噙鹤茶的份上,我就不计较了。”
我不爱喝茶,就喝了一杯就趴在桌子上了,闭着眼睛想要再补个觉。奈何共工那个没眼色的,喝完了茶就开始找我的麻烦,“诶,我说飒飒,这怎么了?病了?刚打我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