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师从袖子里拿出一枚玉佩,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玉佩不过半个手掌大小,通身血红如鸽子血,加上精致的雕工刻了一幅石榴多子图。在玉佩的右下角若不仔细看还发现不了有一个小小的“容”字。
军师将玉佩随手丢给了阿吉,“还记得阿容吗?”
因为吉侯府被满门抄斩,她身为未婚妻,最终也未能幸免,说是被充入了军女支营。
这是她最贴身的玉佩,血玉是他从前打仗的时候得来的战利品,特别请了能工巧匠雕刻出来的送给她当做是定情之物,他写信送出去的时候还说,等他功成名就的时候,他就会回去娶她。
可是等他回去的时候,迎接他的是灭顶之灾,等他知道连她都遭了难的时候,却怎么也打听不到她的去向。等他来了军营之后便更无法打听到她的下落了。
看到这个玉佩,阿吉终于忍不住了,反身抓住军师的衣领,“她人呢?她人呢人呢?她人在哪儿?”
“她?你还记得她?”军师的面庞隐藏在黑暗之中,“我还以为你早就已经忘记她了。”
“她在哪儿?你到底……”阿吉拿着玉佩忽然哽咽了一下,“她,说过,除非死,这块玉佩是不会离开她身边的。她,是不是已经……”
军师没说话,只是轻轻点了一下头。
阿吉忽然就大哭了起来,“是我害了她。”
她本来一个清清白白的好姑娘,便是当年的太子都想要求娶的好姑娘,就因为他的许诺,最终成了吉侯府的牺牲品。
想到阿容,他的心仿佛刺入了数把刀,那么干净美好的姑娘。自小身边的人就没有一个相信他将来能出人头地,振兴吉侯府。她相信,她拿着糕点安慰他,拿出自己的帕子沾了水帮他擦掉跟别人打架时留下的污垢,“没事儿,我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
十三岁离开京都前,他把自己从前贴身用的匕首给了她,对她说,“这个给你,往后我不在了,你要好好保护你自己。”
阿容点点头,接过匕首小心翼翼地抱在手里。
他骑在马上,笑嘻嘻地道,“好了,你我的定情信物已经交换完了,要是我不在的时候,可不要跟别的臭男人跑了。就是你爹娘说要给你说亲也不行。你要等我回来娶你。”
阿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呢!我什么时候跟你交换定情信物了?要我爹娘知道了,肯定要打断我的腿了。”
他从胸口出掏出一方锦帕来,还指着帕上右下角的“容”字道,“难道这不是你的?”
她一瞧便想起来了,这是她借给他擦汗用的,没想到他原来说弄丢了,居然是藏起来不还给她了,“你,你还给我,你可真是个无赖。”
“无赖就无赖了,无赖才能讨得了媳妇儿呢!”他一点儿不生气,反而笑嘻嘻的,弄得阿容也没了脾气。
大军出发的号角已经吹响了,他看着马上要启程的大军,连忙道,“我走了,记得要想着我,我会经常给你写信的。千万别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一定会当上将军,然后回来风风光光地娶你,你一定要等我啊!”
他就这么策马跑远了,留着阿容手里拿着匕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看着他的背影,又是好气,又是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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