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吉连忙应合道,“啊啊,是啊。先生竟然连这都知道了,真是叫你笑话了。”
“诶,别这么说。”军师连连摆手道,“都是年轻人,谁还没个春心荡漾的时候呢!见怪不怪了。”
阿吉嘴角抽了抽,心道:谁特么跟你见怪不怪了。但转念也觉得眼前这个人怕真就只是个寻常富家里的纨绔子弟而已,看来是自己多心了。
“对了,先生带的这些人都是家中的家丁吗?”阿吉伸手又给军师倒了一杯酒,“瞧着那阵势倒像是军营里出来的一般。”
军师睨了身边的亲兵一眼,“你是他们几个?嘿,你要真这么说倒也不能说不对。我爹是个谨慎的人,从前那些年地方上都不太平,生意来往总多少有些艰难,往年也少不了几个小毛贼来打劫啥的,也遇过些山贼。这你要说趟趟都雇镖师,价钱上多划不来。更难的是一趟上要是死子两个镖师,就是镖局的人肯放,有些家属啥的也有不肯,闹起来倒不像雇了他们来保护我们,倒像我们要保护他们。可别提多没意思。”
军师喝尽了杯中的酒继续说:“后来我一个远房的叔叔受伤废了一只胳膊从军营里退出来没事儿可干,他原也是个校尉。我爹就把他找来,专门给我们家训练家丁,用的都是军营里的手段。你可别说,自从我叔带着他们打过几次山贼之后,这寻常附近山头的人可没一个敢再招惹我们家的生意。敢来,打他个落花流水。结果那些人现在还得跟我们称兄道弟。”
军师说得满脸通红,好不得意,“我敢说,就算是这名满天下的杜家军来了,我的这些兄弟们也不见得会输。”
阿吉哈哈大笑,也不反驳,只是又给他倒了一杯酒,“先生真是个风趣之人。”
倒是亲兵听完,嘴角抽了抽,心道:军师大人啊,您这吹牛真不打草稿。
“这可不是风趣,也不是跟你吹牛,昨儿我才进的杜家军军营,那都是什么呀,还不如我们这些兄弟气派。”军师急了,生怕那阿吉不信似的,连连解释,“那守夜的人根本都在偷懒,睡得特么比我还沉,半夜我从帐子里出来找茅房,哎哟我去,打呼噜此我还响。早出来,说是早操,各个东倒西歪,跟没吃饱饭似的。我也是冲着杜家军的名头来的,想看看当年能打赢安水之战的军队是什么样的。看完了,真特么失望。”
阿吉听完,眼珠子咕溜咕溜一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不会吧,这可是名震天下的杜家军,怎么可能这么糟糕?”
军师嘿嘿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这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么多年都不打仗了,早就把那些本事丢光了。我敢说,要是现在叫他们上阵杀敌,保准打得屁滚尿流。”
说罢还哈哈大笑起来,全然一个没心没肺的样子。
阿吉也笑,“先生说得有道理,再喝!”
军师却摆摆手,“不喝了,再喝就醉了。”说着还打了一个酒嗝,不过你这酒还的确挺好喝的。我也好久都没有遇到能聊得空么畅快的人了,你说要不咱们俩做个结拜兄弟?”
阿吉一笑了,“那敢情好啊,反正我就是个山野村夫,没想到还能和先生认识一场,既然先生不嫌弃我是山人出身,那我就不要脸一些,认了先生为兄长。”
“好说好说。”
是夜,二人喝得酩酊大醉,同榻而卧。
半夜,阿吉忽然睁开了眼睛,看着身边打着呼噜的军师,小心翼翼地掀开了被子,绕过他出了房门,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院子里还堆着一些柴火,如果仔细看过去的话,才会发现,那些柴火虽然看起来杂乱无章,却正好摆出了一个小棚子的形状。
杜袭和齐居两个人正好趴在屋顶上睡着了,还是齐居的身子骨稍微弱了些,睡着睡着就被冻醒了,正瞧见阿吉将布条卷起来绑在飞鸽的腿上,赶紧推了推几乎睡熟的杜袭,“小袭,小袭,回来了,赶紧起来了。”
杜袭本来睡得迷迷糊糊,一听有情况,赶紧擦擦眼睛爬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