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这么算起来的话,在这一场对抗中,好像是她先主动挑起这场战争的。
但是阿居,好像根本就不需要她来给他出气似的,他已经娶了宁昌公主了,他其实在没有她的地方,也能混得风生水起。以质子的身份娶的却是大梁公主中最受宠爱的一个。
她觉得自己好像是个傻子。
一个十足的傻子。
她坚信过很多,坚信父亲杜忠是世上最厉害的英雄,是永远都不会死的,但他最终死在了战场上,死在了叶罗安的手里。
她坚信过祸害遗千年,军师是个诡诈邪恶之辈,但是面对叶罗安的策反,却是第一个殉国的,还用死为她争取到了离开叶家军的时间。
她坚信她和齐居是永远站在同一战线上的,但事实却给了她一记重重的耳光,打得她两眼发昏。
那些信仰忽然被丢弃的时候,她在很长的时间里都不知道应该期盼着什么。
她站在雪地里舞枪,一遍又一遍。那枪不是她惯用的银月枪,而是用树枝捆在一起做成的,姑且称之为枪的。重量差得太多,一开始她用不惯,但是后来渐渐也就习惯了。她每日早晨起来把杜家枪舞上百次,出一身汗之后,回去和阿墨坐在一起读书,从兵书到杂书从来不挑,拿到什么便读什么。
到了下午,依旧是午休、舞枪和看书,到了晚间依旧是如此。
守在甘泉宫外的眼线每天都是一样的汇报给齐徹,他走进养德殿中,“禀报大王,殊妃娘娘……”
“晨起舞枪两个时辰,午后舞枪两个时辰,晚膳后依旧舞枪两个时辰。”还不等眼线说完他一成不变的话,齐徹就已经接了下去,“行了,若是没有旁的事情,把折子留下,回去休息吧。”
那人道是。
齐徹继续批阅奏折,只是良久那奏折都没看完,笔尖的墨水都滴了下来,染黑了纸上的一小行字,他才有些回过神来,仔细看奏折上的内容,却因为那关键的几个字被晕黑了,而一时有些犹豫不知道是不是他理解的那个意思。
劳云最明白他的心绪,伸手把已经弄脏了的奏折手收起来,“看着不过不大重要的折子,明日发还叫米大人重新写一份吧。”
齐徹用手抚上自己的太阳穴,近来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觉得有些头疼,“京中时疫的情况如何?”
“太医们已经研究出了方子,已经在试着发放用药了。想来情况渐渐会好转的,大王放心吧!宫中的时疫已经算是大好了,甘泉宫里外都没有受到影响。麟趾宫里也没有,大帝姬也无事。”
“庆衍宫呢?”
虽然他不见得有多喜欢徐淑仪,但她腹中怀上的到底是他的子嗣,关心一句也是应该。
“也无事。”劳云将茶奉上,“大王累了,这茶最能凝神静气,饮一杯吧!”
齐徹把眼线呈上来的汇报递给劳云,“收起来吧!”
“大王不看吗?”
“写来写去也就是差不多的话,大概那线报也是费了极大的心思了,虽然都是一样的事情,倒是很努力地写得看起来有些不一样。”
劳云被这话也逗笑了,“大王打趣起人来,也是不留情。”
“若是他身上有个功名,孤倒是觉得他更适合翰林院,毕竟这文笔还真是不错,当个线报可惜了。”
齐徹头疼得更厉害,由劳云扶着去休息,只是睡了一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头疼得越发厉害,劳云只当他是睡不着,“若是大王心里惦念着,为何不亲自去看看?”
许多次,他陪着齐徹都已经走到甘泉宫的门口了,却又临时折回改道去了别处宫苑。他自小跟着齐徹,自认比起寻常人是要了解大王一些的,可对于这样的行为,他却有些犹豫,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明白还是不明白。
齐徹叹了一口气,“你也不必守着了,明日还要早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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