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太后一向不喜欢殊妃,也不喜欢蒙妃,这孤都知道,但说到底是后宫之事,殊妃从来未曾向孤诉苦,孤也就当自己不知道。王太后早年在宫中辛苦,孤也体念,希望让母后在晚年的时候能够舒心安度,也从来对母后有求必应。但今日,王太后却调动禁军来养德宫里,真是叫孤大开眼界。还能调动朝中这么多位大臣,王太后这是不甘心做个后宫之主,想要孤的这个位置了吗?”
这一声声的质问,王太后才是彻底白了脸,牝鸡司晨,这无论放在哪个朝代,都是极度忌讳之事。
王太后道,“王儿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要哀家离心了不成?”
孝道,终究还是正道,无论是王太后做了什么,只要搬出孝道二字,他只能自动败退。
“王太后回慈安宫,好好颐养天年吧。这里就交给执卫军来处理吧!只是元楷胜带了禁军逼宫,已然是事实,便是诸位爱卿也没有异议吧!劳云,召执卫军和赵蕈来。”
王威之下,谁敢有异议。
赵蕈领着进军和执卫军来了之后,齐徹宣布了对禁军的处置,“元楷胜意图谋反,诛杀,念在太后亲族份上,不株连,殊妃你亲自动手。至于今日在场所有禁军,已入养德宫的,全部流放。其余,革除禁军之职,由赵蕈监察。”
王太后犹自不甘心,“王儿偏袒殊妃竟然至此,难道殊妃还不是祸水妖孽之辈吗?”
“偏袒?”齐徹是真的有些忍不住自己的怒气了,“王太后的意思是觉得,今日在养德宫里,私自调用禁军、都快拿着兵器杀到孤面前的元楷胜不该死,以死维护孤颜面的殊妃才该被判以死刑是吗?”
王太后根本不是这个意思,她语塞半晌,忽然想到了什么,“若王儿一定要说殊妃无辜,为何王儿身子已经无碍了却近一个月未前去上朝。”
齐徹眼中愈发冰冷,而此次被王太后说服前来养德宫求见大王的大臣们,也都是因此才生疑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事情最终会变成这样,因此也对王室之间的母子斗法也有了更深的认识。
甚至有的大臣心里有了一丝猜测,会不会这件事情从头到尾就是大王给王太后下的一个套,为了就是要对王太后削权。
认识这一点的朝臣们,赶紧向齐徹认罪告退,齐徹还无心去收拾他们。
“后日才是大朝会的日子,日子到了,孤自然会去上朝,这前朝的事情,更不该王太后关心。”他睨了蒙妃一眼,“蒙妃还不将王太后扶着送回慈安宫,难道要等孤亲自护送吗?”
王太后简直不敢相信齐徹会这般对她,她心中对杜袭越发怨恨起来,“若不是殊妃入宫,你我母子根本不是如此,大王难道还不明白吗?她这个妖女根本就是来对你我挑拨离间的,王儿何等睿智,可不要受了她的蛊惑。”
“王太后所谓的母子同心,是否指孤可以被随意利用为你们元家谋利,往孤的后宫里插入徐淑仪这个眼线,时刻监察孤在后宫的动向?往孤的禁军之中安插元楷胜供你驱使,可以在非常时刻,对孤进行逼宫?还在朝臣之中到处笼络人心,阻碍孤推行国政?”
齐徹咬牙切齿道,“王太后,这大齐是孤的大齐,不是你元家的大齐,孤也不是先王,不会再纵容外戚在孤的朝中兴风作浪。你所做的一切,是在扰乱朝纲、祸害齐国。
你元家的罪行孤早就已经查明白了,侵占地产、殴杀人命、强夺妇女,贩卖人口。这每一条拎出来,孤若不是念在王太后是孤生母的份上,元家早就该抄家株连了。
今日孤不动你王太后,也是孤对你最后的情分。若是王太后至此肯在宫中安心颐养天年,孤仍旧是那个孝子,会定时去给王太后请安。”
这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王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好,好好,好。果然是齐家的种,都是忘恩负义之辈,我元家扶着先王上位,后是扶了你上位,竟然都是一样的过河拆桥。”
“挟恩以报。难道就不是小人行径?”齐徹一改往先的温和面貌,毫不留情地揭穿了王太后的面具,“就自以为有从龙之功,便可以借此作为要挟,对朝廷、君主和百姓为所欲为,毫无羞耻和怜悯之心,更无忠君之念,这等无心无肝之辈,如何配为臣?”
“好好好,算是哀家瞎了眼,若早知道你这般毫无心肝,就该在你刚出生的时候,直接掐死。”王太后大概是真的气急了,指着齐徹的鼻子破口大骂道。
“王太后可舍不得,若不是有孤,何来今日元家的风光和您位居慈安宫的尊贵。只是您既然要尊贵,这慈安宫就是您最后的尊贵。”齐徹早知道生母的品行,可当他听见这般恶毒之语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心底一片冰凉。
他已经懒得再与她费劲口舌,直接当中宣布了对王太后的处置,“王太后神志不清,竟说出弑君之语,还不速速送回慈安宫,召唤太医侍候?”
王太后恨毒的眼神死死盯着杜袭,半晌才挪动脚步。杜袭想了想,对着王太后微微勾起唇角,送了她一个小人得志的笑容。
王太后气得满脸通红,走出养德宫门的时候还被门槛跘了一脚,差点摔了过去。
齐徹将她朝自己身边揽了一把,她直接就靠在了齐徹的身上。先前还觉得有些怪异,毕竟他病重,怎么会忽然精神焕发地出现。
当她侧过头的时候,就几乎愣在了那里。他的脖子上所佩戴的那颗珠子,泛着血红色的光泽,当她靠近的时候,那股气息十分熟悉,可不就是她的那颗戮珠吗?
可是这戮珠为何会在他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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