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看着文郎似笑非笑,文郎心里不由得慌了一下,不敢再多说什么。
车外的马夫也不知道为何,忽然觉得身上一冷,打了个大大的寒噤,抬头看了看天色,晴空万里的,也未发觉有任何不妥,顾自喃喃骂道,“真是见鬼了。”
文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迷迷糊糊间似乎是睡着了,却又好似还醒着,门外略有些风吹草动,也立刻惊醒过来。离黑衣人所说的日子是越来越近了,也不知道是不是近乡情怯的缘故,总觉得心中的不安也是越发强烈。总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可是却怎么也想不明白究竟是何处不对劲。
既然睡不着,干脆起身出了房门,房门外微风吹拂,虽然有些微凉,却也是爽快,他坐在门前台阶上,长长地吁了一口气。从前这个周宅里还有个周安青成日里闹腾,虽说外人看来多少有些家宅不宁的意思,可如今少了周安青,反倒觉得家里冷冷清清连个人气都没了。
只怕在外人看来,这个周家早就是加不成家了。
黑衣天师选中的日子到的很快,他选了山林间一处别有韵致的竹林排布了他的阵法,怀中抱着的孩子半人半妖的模样,嘴角还带着残血,尖锐的獠牙和双手的利爪,天生就该是凶兽的模样。
周文郎现在法阵之中,很是茫然,心中更是惴惴不安,“天师,我们已经等了两个时辰了,苹儿还没出现。”
黑衣天师还在打坐,连眼睛都没有抬过,仿佛根本就没有听见他方才说的话一般。
周文郎自小读的是圣贤书,后来学的又是经商之道,于神鬼一道上也只是有所耳闻,心中多的畏惧和迷惑,若不是出了应苹的事情,怕是他这一辈子都无法真的相信这个世界上真的会有妖鬼神兽的存在。
他等得甚是焦急,一面是怕应苹不出现,一面却又是害怕应苹的出现,他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心里有种隐隐的不安,可又说不出来,究竟这不安之感从何处而来。
约莫过了一炷香的时间,黑衣天师终于睁开了眼睛,“这阵法虽然能掩盖你的气息,可你若是这般焦躁不安,倒不如先回去,等事成之后再来好了。”
周文郎听了有些赧然,“我并非不信天师。”
“那边好好坐着等吧!她到底是个人,和怀中这个孩子灵智未开的不同,若是有危险,自然是要多番试探才会出手。你若是急了,便是先把自己的身家性命交到她的手里去了。”
“是,是我唐突了。”周文郎听完这话,觉得也是很有道理,毕竟他并不了解这一道,显然眼前的这个天师比他懂得多了。与其相信自己的直觉,还不如相信一个常年与妖魔鬼怪打交道的天师,看着这个阵法,想来是个靠谱的,何况人家也不要报酬,也不会是个因为贪财而枉顾人命的天师。
他能抓得到怀里这个孩子,必然是有几分本事的。
可是周文郎忘记了一件事情,当一个人真的可以不贪图利益的时候,要么,真的是个心怀天下正直不阿的人,要么,必然是他有更大的利益在身后等着他。
至于这个天师是哪一类,尚且还只是未知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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