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这也是君山银针为何如此难得珍贵的缘故吧。
等待,本来就不是每一个人都能有的权利。终日劳苦愁烦,汗流满面的人,是没有资格等待的,浪费一瞬的时光,都是罪大恶极。
而我最不缺的就是时间,每日做得最多的就是等待。
其实这样的权利,也是这般,多数时候都是苦的,却仍然甘心为这最后的一点回甘拼尽全力。
共工喝了一杯又一杯茶,直到天色渐暗,暮色西垂。
从殿外跑进来一个小宫娥,脸上满是汗水,一边殿跑,一边跌,连滚带爬地进了殿,“公子,公子!司冥殿下她……她……”
明晨殿内。
医女们各自端着铜盆进进出出,一盆盆热水进去,替换着一盆盆血水离开。
我现在共工的身后,虽然他只是安安静静地站着,连面容上也很难看出他在想什么,但袖子下微微颤抖的手,还是暴露了他的惊慌。
我急忙拉住他的袖子,试图安抚他的情绪,生怕他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情来。
司冥若是撑不过这一关,也就意味着暂存在她体内的小袭的魂魄和司冥本身的魂魄都会消散。
魂魄抽离躯体或任何一个容纳的灵器,本身都会对魂魄造成一定的创伤。小袭做为器灵的时候需要大量吸取灵气才能维持,抽离灵器后本身也就虚弱。如今是再也经不起再一次的剥离躯体了。
更何况小袭能寄存在昭天司冥的体内,也是因为昭天司冥的魂魄和她有所关联。
如今所有的希望都只能寄托在眼前这个奄奄一息的司冥身上了。
共工抿着嘴唇一言不发,我很久都没有看见共工露出这样的表情了。
只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来安慰他,总觉得许多话倒不如不说的好。
医官们从中午一直忙碌到晚间,这宫中所有的灯都熄了,唯独这明晨殿中灯火通明。
黄昏的时候,阿淼曾来过一趟,说是五州的司职都站在明晨殿外了,宫门口也集结了大量的兵马,如今这明晨殿几乎也就是一座牢笼了。
阿淼的意思我明白,他想带我和共工离开这里。
我灵力尚未恢复,共工为了小袭的事情也是灵力大损。趁现在离开,事情还简单些,若是真等到打起来了,那就只能阿淼带着我们杀出去了。
打架倒不是什么难事,只是这样我们作为上神的身份也会败露。若有什么明眼人看出我和共工如今实力大减,难免生出一些事端来。
共工深深看了我一眼,“我虽然灵力受损,但好过你一些。飒飒,你先跟阿淼走吧。”
我心下不忍。我们三个一起走过多少风雨,让我撇下共工自己走,我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可是,若是真的到了事态紧急的时候,又好像会连累到阿淼……
我看向阿淼,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我想,我好像快变成一个累赘了。
好在,最后是阿淼做了让步,“想留下就留下吧,事情也还没那么糟糕。司风这个人是个枭雄,想要得天下的人,没那么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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