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事想求见司狱七长,但他并不是想要招供什么。
他只是有些熬不住了,因为天窂中的那些刑罚实在是惨绝人寰。
就算他身子强壮,就算他自认皮糙肉厚,也被折腾得骨头似要散架一般。
他只想寻个借口缓上一缓,想拖延一些时间,等候贵妃娘娘前来相救。
结果几番跟守卫提及,他们都只是让自己等候着。
直等到时近正午,司狱长还是没有前来。
按照常理,囚犯主动提出要见司狱长多半要是招供。
这种情况司狱长断无不见之理,而如此自己等候了这么半天依然不见司狱长的踪影。
这原来就不合常理,偏偏这两个貌似新来的守卫说话之时更是闪烁其词、
管事虽然疑心,却也难从二人口中问出究竟只得另想对策。
此刻,管事突然腹痛难忍晕倒在地,这两个守好倒是慌了神。
一边推动着管事,一边对站在远处的另两个人说道:“快,囚犯晕倒以了,你们快去禀报大人。”
“晕倒?好,我们现在便去禀报。”说着一阵急促的脚步由近而远。
剩下这二人见管事怎么推怎么叫都不醒,显然十分慌乱。
其中一人说道:“这,这天窂里到底是怎么了?昨晚死的那些人还未查明原由,如今这个又不行了。”
“这怎么一样?那些人是中毒而死,而这个可是什么都没吃,哪里来的毒?”另一人说道。
“可他刚刚喝了水啊,既然窂中饭菜会有毒,谁又能保证这水不会出问题。幸好我今日什么都没敢动,否则只怕小命也难保了。”
说话的守卫声音微微有些颤抖,显然是十分紧身。
“别说你了,你如今不是好好的活着嘛。如今最要紧的是别让这人死了,否则你们如何向大人交差?”
“此事还不是怪你,若不是你不想去抬那些死人,今日根本不是你我二人轮值这里。”
“你如今埋怨我又有何用?我怎么知道这边的窂房也会出事。”
“哎呦……哎呦……你们给我的到底是什么水,竟然如此难喝。”
说着话,管事动了一下身子,慢慢睁开眼睛。
两个守卫一见管事醒过来了,竟是一脸的欣喜之色。
“你,你没死?那你的肚子可还痛得厉害?”
管事点头,“嗯,好些了,不似之前那般痛了。”
两守卫一见,急忙打开窂房走进去将管事搀扶起来。
然后又将管事扶坐在窂中凳子上,围着他前后看着。
管事看着二人依然担心的样子,竟似忘记窂房的门大开着。
他心里突然萌生出一个念头,既然司狱长已经查得自己所做之事,倒不如趁这个时机逃出天窂。
只是这个念头刚在他脑中一闪,他即刻便打消了这个想法。
自己暗中筹谋之事还没有结果,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便离开。
况且看着眼前的情形,他虽然不知道这天窂之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总觉得事情有缓。
为了自己谋算之事,说不得自己便要在这天窂当中再熬上一熬了。
只盼望贵妃娘娘能早些知道自己的情形,也好想个对策来搭救自己。
想到这里管事这才安下心来,坐在凳子上闭起眼睛静静思索着。
因为他刚才从守卫谈话中听得出,这天窂当中定是发生了不寻常之事。
虽然他不能直接去问守卫,但他二人刚刚说出一个毒字管事便猜到七八分。
可是这天窂之中囚禁着几百上千个囚犯,他根本无从去猜测到底是哪间窂房出了状况。
如今便只能安静地等候着,待司狱长回来或许会知道发生了什么。
想到这里管事不再着急,但他确实感到饥饿难耐。
毕竟从进入天窂至今粒米未进,又被守卫们一番酷刑伺候,如今实在难以支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