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仁删了我手机中有关他的视频,但他仍不放心,问我它是不是唯一的一份。我当然知道还有。然而,我担心他说话不算话,便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道:“谁知道呢?”
“你……你能保证它今后不扩散吗?”
我的头脑显闪出某哲人的语录:斗争的最高境界是妥协!只讲斗争不会妥协,就会形成恶性争斗、两败俱伤;只讲妥协不讲斗争,等于自取灭亡。
在妥协与斗争中争取利益,一个国家是如此,一个人也是如此。
既然狄仁开出了能够让我接受的价码,我也作出让步!“不扩散完全可以!只不过要等到你的坏病痊愈才行!”
“……好!一言为定!”我骂他坏病,他虽然生气,但他还是忍了!他又端起我的剩茶一饮而尽。
他突然在餐桌上扫视,他可能是发现了他喝的是我的剩茶,他猛的将茶杯举起,但最终还是轻轻地放了下来。
我既然作出不扩散视频的承诺,便走了出去,轻声打电话告诉侯运,叫他将小视频彻底删除,如果它落在别人手里,让他不惜花钱解决。
侯运爽快的答应。
我走向秦贯田的卧室,正好碰见两个医生离去。我要过秦莘的手机,她一脸的诧异,不过,还是给了我。
我翻到她手机中的那个狄仁的小视频,当着她的面,我把它删除了。
她诧异地望着我没有吱声。
当然,这个视频并没有在这个世界上消失,在我的相册里,还保存了一份。
秦贯田的脸上全没了血色,那挂瓶中的红色液体,向他的身体中慢慢地流去。他的眼里有些潮湿,看到我后,他的精神振作了一下,示意我在他的身旁坐下。
一个病人,一双子女。病人满是绝望,子六神无主,女目光悲戚,这就是目前一个数亿家庭的人员的精神状况。
“秦总,这瓶药水挂完了,你上医院去!”说到底,秦莘和秦楚还没有完全走上社会,而我由是在社会上摔打过的人,我看的比他们更远。
“唉!上医院只会手术、化疗放疗,他们还能干一些什么?我不再治疗,或许还能活两三个月,到那里一折腾,恐怕连一个月也难活了!”
真是哀莫大于心死!秦贯田的话令窗外枯黄的树叶,又落下数片。
秦莘的哭泣声随之而起,秦楚烦躁不安的在房间里走来走去。
“秦总,现在不是你做决定的时候,你必须上医院!……你今天让我来你家吃饭,就已经说明你对我不外……”
我还没有说完,秦贯田那只没有挂水干白的手便颤抖的抓住我的手:“是啊钟星,你的品德不是一般年轻人具备的,在我的心里,我也把你当作我自己的孩子啊!”
真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死其鸣也哀啊!
我的心被他说的一揪一揪的:“秦总,也不知你想过没有?你手术之后,如果有一个与你心心相印的女人守着,你不再操劳公司的事,你专门颐养天年,你的身体也不至于到今天这个地步吧……”
“钟星,我的命不好啊……”
秦贯田打断我的话,我又打断他的话:“秦总,世界上又有多少个亿万富翁?你要说你的命不好的话,我也看不出谁的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