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注意点儿，免得回去叫人看出来，还以为你上哪里宽衣解带去了呢。”
萧一行：“……”
哪有这样的，好歹堂主位在长老之上，你老人家可是还在职位上待着，得乖乖听话的。
白毒老：哼，在我看都是小孩儿。
与洛风时许麟书约定的会合地是城中一个生意兴隆的酒楼，萧一行进了城门便没怎么乱逛。难得老老实实地提前坐在了酒楼中，等两个少年回来。
桌椅间伙计忙忙碌碌，并未多注意到这边二人。倒是不远处喝酒闲聊的中年商人留意到萧一行腰边佩刀，颇为紧张地往里挪了挪椅子腿。
许麟书先从外头进来，他年纪轻轻，态貌出尘，走在商贾伙计之间极好分辨。另一个少年却没来。
“给他哥哥寄信去了，一会就回来。”许麟书坐下说。
“你上一回来江南，是什么时候？”白毒老想起来，问一旁年轻男子。
“是九年前，同吕宏山前辈一起。”萧一行随口接道。
“是了，我好像还记得，他回去就向门主告了你的状，说你净给他造事儿。”白毒老说。
萧一行想自己今天或许是哪里得罪了这位老祖宗，一路上专拣着自己编排。他抬指捋了下头发，满是不知悔改的意思，笑道，“九年前，我师父连刀都不许我开刃，我能造什么事儿。”
“你也不想想门主为什么不许你携带利刃，”白毒老看了眼他，一语戳穿，“如今洛风时这孩子，行事倒都是正经。”
酒楼里头碗筷弦乐声音都有，嘈杂不在一处。
那边吃酒的商人才从门边出去，外面又涌进几个儒衣儒带的年轻人，像是哪边塾里的学生。那几人招着伙计要了几个寻常的炒菜，就坐在边上聊天侃乐。
“……我说啊这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我算是开了眼界了，”
那边声音传过来，飘到这边几人耳朵里。
“萧……”白毒老想开口闲聊，却被萧一行摆摆手示意不想听。
听这长老数落自己往事，不如听那隔壁几个年轻学生吹牛。
酒楼里太吵闹，飘来的话也断断续续的。白毒老竖着耳朵半晌，才好不容易将话语连出个大概。
“大街上一只老虎要吃个卖字先生，”白毒老惊异，“又不是咱们山里，哪来的老虎？”
“是真事儿吗，”萧一行道，因为白毒老坐的位置离几个学生最近，所以他的耳朵任务最重要，“你是不是听岔了？”
“怎么会听岔，”白胡子老头又瞪他，“那几个小孩说了，就半个时辰之前的事儿。”
“半个时辰？”萧一行也有兴致，“那不就是我们回来那会儿？早知道——”
“我可不去，原来山里就老虎多，到了江南还找老虎，”白毒老不满，“造事儿你自己造去。”
“结果是什么？”许麟书倒问，想着那个卖字先生。
“你们来得真早啊，”那边远远一个人影从端着阳春面的伙计身后穿行过来，腰系匕首，步履稳快。
许麟书看见他便半起身将椅子往回收了收，挪出条空当来好让洛风时到里面那张空着的椅子边坐下。
洛风时也喝了杯茶。茶水微温，他就喝得急，好像一路快走来的。
许麟书这时注意到他左手小臂上衣料划开了一道口子，是从手上护腕延伸来的，只不过护腕材质不同，上面只是划痕，到衣服上便成了破口。但到底没伤到里头。
“你干什么去了？”许麟书问他。
“没什么，路上有只老虎扑人，我恰好路过，帮了一把。”
洛风时回答。
“咳，咳咳咳……”白毒老好像突然呛着了。
他没去看萧一行反应，也不想去看他。过了半晌颤着未稳的声音向少年开口，
“你……去打了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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