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已经派人去查过了？”许麟书颦眉道，“褚通说的是真话？那官衙的江面上真的锁着燕楼的船？”
昨日一回来洛风时便将席上所见所闻跟许麟书说了，罗长宁见萧一行回来，跟着他往外头走了一趟，估计是去见了这里的门人几人，看他们前去查实船只的事情。余下季凡白等人，因为事态未定，天色又晚，并没有关于此事再多讨论。
直到次日白毒老从门外跳进来，见到季凡白，一五一十地将门人探查到的东西一箩筐告诉他。
“确实是的，不说上百条，也有大几十条。都用沉重的铁链锁着，我看也确实非得那钥匙，一般兵器是劈不开的，”白毒老说道。
“可还有别的细节吗？”季凡白听完后思索了一会儿，继续问道。
“那燕楼楼主说这些船是官衙过去从燕楼勒索去的，我想定然有些年头，所以留心观察了一下。那些铁索相互缠绕之处有红色的锈迹，说明置于江上已经有些时日了，而且也未曾移动，”白毒老说道，“单从这船来看，倒是与燕楼楼主的说法符合。”
“ 即便那燕楼楼主说的是真话，这场比试也未必能叫人放心，”许麟书道，他垂眼沉吟时，修眉与发丝甚是好看，而睫羽一眨，抬眼看人，触上那双黑白眸子如同被山间溪石的泉水一激，倒是叫人不禁生了怯意，不再敢细瞧了。
许麟书问道，“季前辈看那褚楼主修为如何？”
“我听说那个燕楼楼主手下养了一大批死士，自己倒是很少出手，只是在传闻中有说到他精通轻功，又擅长暗器。但这些到底只是一些旁的功夫，若是真正正面交手，他武功程度如何依然是不得而知。”罗长宁坐在桌角晃着腿，对许麟书说道，“你看那些人对他毕恭毕敬，也不难猜到这个家伙一定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
“不错，”季凡白点点头说。
“不过说到暗器，若是这个褚通真要耍花样，那可才叫遇到了对手。”洛风时突然想到，开口说，“若是与他比试的是霍堂主也就罢了，可谁叫他偏偏遇上的是萧一行呢？”
“这话有理，”季凡白听了也笑道，另一只手重重地在白毒老肩上拍了一下，“我这大半辈子遇见的人不少，论耍花样能耍过你们百泉门这位年轻人的，倒也是没几个。”
“时辰快到晚上了，您说的这年轻人没回这儿来，八成是从钱小兄弟他们几个那儿就去了与褚通约定的酒楼，白毒老一拍脑袋说道，神情从刚才的得意又转为到一丝懊悔，“他以为这是闹着玩呢？好歹回来转一趟，季前辈有什么吩咐，还可以提醒他两句。这下好，他倒是直接就去了。”
白毒老说到这里，又看向季凡白说，“季前辈您就真的放心那小子？”
“我与他师父有交情，也算是看他长大。这小子这样的心性，定是不愿意我们这些老一辈的人物在旁边瞎帮忙的，”季凡白微笑着，叹了口气说道，“这啊，我却也有打算。”
却见季凡白伸手向洛风时这里招了两下，说，“孩子，你过来。”
少年从椅子上跳下来，听他吩咐，只见季凡白又问道说，“你如今十八，轻功可曾学过？除了刀法外，你还学过什么别的？”
“轻功确实学过，那人不告诉我他的名号，只知道应当也是萧堂主的朋友，他说轻功不比其他武学招式，不是一朝一夕能够大成的，所以只叫我自己练着。”洛风时说道。
季凡白点点头，“挑战书”的事情白毒老早已与他说过了，当时这位前辈先是一惊奇，随即反应过来，好好感叹了一下自己那位已故门主朋友的鬼灵精徒弟当真越来越有趣。
“除了刀法以外，还有七招掌法，三下剑法，四招棍法，和慕容楼主的双刀之技。”洛风时道，“在到江南的路上，还有一位戴面具的大哥教过我菱镖，只是这东西精巧，我还未来得及置办，所以暂时没法应用。”
“我竟然不知道有这么多，”白毒老喷胡子哈哈大笑，拍手道，“这些好朋友都盼你赢过萧一行那小子呢！”
“慕容楼主是慕容良吗？”季凡白问道，呵呵一笑，似乎十分好奇，又在意料之中。洛风时见季凡白言语和善，人也很好，习惯的就将他当成了与罗长宁一样的长辈，方才听他一问，才忽然意识到季凡白并不是百泉门之中的人，一时自悔失言。没想到季凡白却并没有顺着继续问下去，而是笑呵呵地连道两声不错不错，又对洛风时说道，“虽然每样都不多，但放在一起，若你运用得灵活，也差不多够了。”
“季先生的意思是让我潜入官衙，以免情形生变？”洛风时也是个聪明的，听季凡白这样说，随即问道。
“不，你不必进去。”季凡白一沉吟，抬眼望向窗外天色，缓缓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