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把剑……怎么来的?”祁一捧着剑盒,去问正在收纳衣物的言萝。
言萝抽空瞥了断剑一眼,不知想到了什么,脸色不太好。
“一个混账玩意儿送的。”
她的语气非常古怪。
说是怀念,又带点咬牙切齿。
说是咬牙切齿吧,又不见仇恨,反而带点亲切。
仿佛在谈论一个关系非常亲密的仇人。
祁一一脑补,思维就刹不住车了,绷着脸追问:“哪个混账玩意儿送的?”
“一个死了几十万年的人,提他做什么!扫兴!”言萝不耐烦地挥了挥手,“赶紧收拾东西,再磨蹭就赶不上火车了。”
两人掐着点,拎着大包小包挤上火车。
言萝习惯了凡事亲力亲为,下意识就想去扛行李箱,祁一先一步抢过来,仗着身高优势,轻松无比地将行李箱放到了行李架上。
言萝这才意识到,祁一是真的长大了。
“以前,你才到我这儿。”她比了比下巴的位置,惆怅至极,“一转眼,你都比我高出两个头了。”
当年的小祁一,非常依赖她。
而现在的大祁一,已经可以独当一面,再也不需要她这个老妈子了。
祁一才不理会她的唏嘘,待她落了座,板着脸问:“说吧,那把剑,到底是谁送的?”
这小模样,活像一个生怕妈妈找了后爸就会不要自己的任性孩子。
言萝哭笑不得,一不留神把心里话说了出来,“你问这个做什么?放心吧,我不会给你找后爹的。”
“后什么?”祁一瞪向她。
言萝嘿嘿干笑:“口误,口误,我是说,姐夫。”
任她插诨打科,祁一总是能转回正题,极力想问出个所以然来。
最后没辙了,言萝只好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是很记得,时间太久了,我那时候还小呢,不记事。”
撒谎的精髓,在于一半真一半假。
言萝撒得毫无负罪感,因为她收到剑时才十万岁,在修仙者里,的确算是个小姑娘。
而一个“小”字,听在祁一耳朵里,就脑补成了言萝穿着开裆裤到处跑的光景。
祁一略略松了一口气。
还好,应当不是什么定情信物。
他就说嘛,怎么可能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抢人!
不过,他依然存有疑虑。
“那人男的女的?他跟你什么关系?送什么不好,非要送一把断剑给你?”
“其实,它最开始还是一把争气的好剑……”言萝下意识地争辩,说完对上祁一怀疑的目光,心头一咯噔,知道自己聊爆了。
“哦?”祁一皮笑肉不笑,挑了挑眉。
头一次看到他露出这么反派化的表情,言萝心里头怪怪的,又毛毛的。
奇怪,她这突如其来的心虚感是怎么一回事?
不对啊,说起来,她才是“长辈”,在“晚辈”面前有毛好心虚的!
“后来被另一个人给弄断了。”
想要转移话题,最好的法子,就是抛出一个对方会更感兴趣的新话题。
“她的名字叫做……”
言萝瞅了祁一一眼。
约莫是因为这件事憋在心底太久了,急需一个倾诉的出口,而祁一正好提起了此事,足以充当树洞的角色。
她慢吞吞道:“香附,跟你生母同名。”
祁一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