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萝才懒得搭理这只心机兽。
她哼了一声,手脚并用地从温泉里爬出来,拧了拧湿漉漉的衣服,甩甩手,毫不客气地溅了临诸一身水。
临诸乖乖潜在水底下,眼巴巴地望着她。
“言、言萝……”
言萝扭头离开,回了小窝,倒头就睡。
她刚来时,树屋里光秃秃的,只摆了一个木架子、铺了一张皮毛,平日临诸就趴在地板上,将皮毛半垫半盖着,脑袋搭在木架子上,乍一看就像一张过于逼真的兽头床。
隔了没几天,临诸发现言萝很不适应这样的环境。
她睡觉的时候,脑袋下要枕一个叫做“枕头”的东西。
她吃东西的时候,总是会将食物清洗干净,装在一个叫做“碗”的容器里,用一双叫做“筷子”的长木头夹着吃。
她喝水的时候,也只喝用柴火煮沸过的水。
临诸不善言辞,却是一只非常细心体贴的兽兽。
不知不觉,树屋里就多出了很多杂七杂八的玩意儿,把过往冷清的房间装点得生动有趣,而言萝也终于筑了属于自己的巢。
……没错,属于自己的,巢。
她的床铺,是一个圆形的窝,底部用干稻草围了一圈,再在上头铺一张皮毛,床头的位置则摆着一个塞满谷壳的布疙瘩,就这样筑成了一个简易的巢。
除了谷壳偶尔会窜出布面扎脸扎得生疼以外,一切都很好。
言萝不挑床,躺下没一会儿就发出了轻微的呼噜声。
泡完温泉的临诸四肢着地,蹑手蹑脚地爬过来,小声唤道:“言萝?”
“呼——呼——”
“言萝?”
他凑过脑袋瓜,盯着言萝的眼皮,像是在辨别她是真睡还是在装睡。
回答她的,是言萝更响亮的呼噜声。
“呼噜——呼噜——”
临诸放下了心,小心翼翼地贴着言萝身边躺下。
言萝刚穿来时身上穿着的那套衣裳泡了米田共水,换上临诸抢劫人类得来的新衣裳就把旧衣裳扔掉了。
她统共紧巴巴地凑了两身新衣裳,其中一身洗完还没干,而穿在身上的这一身则被临诸捣乱打湿了,找不出换洗的,只能凑合着松松衣襟,就此睡下。
深夜时分,身上的衣裳已干了大半。
可这半干半湿的衣裳,紧紧贴在肌肤上,更难受了。
夜风一吹,吹在身上,冷飕飕的。
言萝不舒服地挪了挪身子。
大抵是感受到了临诸这个天然热源,她下意识地滚进了临诸怀里。
临诸侧头瞅着言萝的睡颜,脸上不禁露出了教科书般的傻笑。
言萝,向他求欢了。
他俩,过了今夜,就算是正式睡过了吧?
等明儿个言萝醒来,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了一只小兽兽。
翌日清晨,言萝被调皮地窜进门缝里的阳光扰醒,打着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半坐起来。
起身起到一半,一股后来的力量迫使她往回躺平。
她扭头一看,只见一颗毛茸茸的豹子头,正埋在自己不知何时散开的腰带上,而豹子头的爪子,正轻轻搭在她的肚子上。
不是,什么情况?
言萝刚睡醒的脑子有点懵。
下意识地,她就想一个高抬腿,直接把兽给踹飞。
腿才伸出来,她又后知后觉地想起,哦,豹子脸啊?零猪不正是豹子脸吗?
说来也怪,零猪自称是一只豪猪(临诸: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但脖子上却长着一颗豹子头,身体就更奇怪了,居然是龙身,倒跟他三弟很像。
言萝收回险些没刹住的腿,很有探索精神地摸了摸下巴。
莫非,零猪其实是龙爸爸和豪猪妈妈杂交生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