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赵启秀醒来,旁边已无人。原来李安通打定主意,在众人未发现之前,偷偷地起床离开。也幸亏她这一明智之举,因为醒来的时候,两人姿势暧昧,若是被人看见,实在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她偷偷出门,就见顾小楼不知何时站在外面。
顾小楼嘿嘿一笑,“通哥……你。”
“我什么。闭嘴。”她狐疑地看着他,“你这么早起床干什么。”
顾小楼还能有什么心思,当然是讨功名,这事儿他可不敢当面对赵启秀说。今时不同往日,赵启秀离他已很是遥远了,而且赵启秀可不像通哥那么好说话,若是被他知道他曾经背叛兄弟,指不定要怎么对付他呢。
能求的也只有李安通了。
“有点事找你。”为了这事,他可谓是彻夜未眠。现在不求,以后也求不着了。
李安通道,“什么事?”
“帮我要个官做做,行不?”
李安通瞪大眼睛,“官?什么官?”
顾小楼噘着嘴,“通哥好不讲义气,自己做了什么侯,飞黄腾达了,就不管不顾了,眼里也没我这个兄弟了。不是说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吗?”
“我那什么破侯,你也稀罕?”
“管他什么猴啊,虎的,是官,可以拿俸禄就行。你帮我讨一个呗。求求你了,通哥。这对你不是难事啊。”
“怎么不是难事?”李安通皱眉,“官是造福百姓的,你以为做着好玩?而且我听说我那什么侯不是官,只是个爵位。”她是搞不清楚,这其中的复杂关系。反正做官没那好做就是了。
“爵位也好啊。不过爵位我是不够资格拉。你帮我求个小官做做,让我给你当个打杂的。”
李安通想既然是打杂的,也无所谓吧,“行吧。我尽量一试。可不能保证成功。”
“你出马,秀哥肯定会听啦。你们都已经……”
李安通猛地瞪大眼睛,“你别乱说!”
“我早就知道了。别害羞嘛。”
“你知道什么。”
“嘿嘿。”顾小楼想说,秀哥早就喜欢你,在很久很久以前。可他若说了,怕李安通尴尬,她就不帮自己了,于是做了封口的动作,“咱们去吃饭。吃完,记得帮我说哈。”
吃晚饭,刚步出饭厅,又见王誉来找她。原来郭丽含在昨日受了伤,她娇娇弱弱,哪怕是一点刀光剑影,都会伤及她,而王誉是来求李安通,希望赵启秀去看望一下郭丽含。
紧接着,还有许许多多的人直接的间接的来找她,希望她在赵启秀面前,美言几句,或升官,或不要责罚,总而言之,就是把她看成是万能佛,有求必应。
索性,她避而不见。
现在赤眉未破,她哪有这么多心力去完成他们的意愿?同时她亦感到无奈,只有论及自己的时候,人才会显得分外积极。
但有些事情,她还是一一转述给赵启秀了。
两人从城墙巡视下来,赵启秀听完她缓慢的报告,笑道,“你若是勉强,为何还要帮他们?郭丽含与你何干?就算是顾小楼,是兄弟,也没有必要管他的前程吧?”
“我想拒绝的。可他们说的也有理。总是跟我有点关系。”
赵启秀道,“他们都把你当成我的什么?怎么就那么肯定我会答应?我若是不答应呢?我若是答应,就让他们以为,只要通过你,就能得到我的回应。这样,还不无法无天。”
“那就别答应了。”她脱口道。这样是最好的。
“……可我又很难拒绝你。”他眼望远方,淡淡道。
李安通心一咯噔,“很难么?”
“就像你昨晚也不情愿我睡你房间,可你也拒绝不了我。这可能是一种羁绊吧。”羁绊得太深,已经不是简单地拒绝那么简单了。他的羁绊,就李安通一个。
而她的羁绊,却那么多……
乍被他说出心事,李安通道,“其实……我。”
“其实什么,你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现在如此,以后也可以这样。”
两人正说着,前方传来军情,说是赤眉已经缓慢退兵。
说到战况,李安通登时放松下来。
昨天他们已经讨论了克敌之方。按理说,赤眉军该加紧攻下长安才是,可赵启秀在此,长安士气大振,短时间内是攻不下来的。加之前日李安通在他们军队里这么一弄,赤眉将士们都被弄得有些低落。
而关于赤眉到底会往哪个方向撤,赵启秀分析,南面,赤眉不会去,那里有凶悍的汉中王赵嘉,赤眉曾经在他手里吃过苦头;西边是隗嚣,太过偏远。他们只能往东面走。
于是赵启秀命令李安通埋伏在赤眉东归的路上,等待饿极了的兔子上门。
哪知,赤眉不按理出牌。
蒋无闻听信巫师的话,匹自向东南方向撤,遭遇了赵望的势力。为首的将军是赵望之子赵玄,实力不容小觑,且兵多人壮。双方碰面,各有损伤。
又是冬天,天太冷,赤眉熬不过,这才匆忙向东,遭遇了是阴间将军李安通,被她和她的人打得落花流水。
听闻这个消息。赵启秀大喜,这期间,冯翊拿下了洛阳,李安通又率军把赤眉打倒,真是捷报连连。
他亲自率军来到宜阳,尚有十几万大军的赤眉再遇赵启秀,哪还有抗拒的力气,又逢滂沱大雨,蒋无闻等吓得魂飞魄散,就此呈上投降书,纵横山东的赤眉军就此被赵启秀平定。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汉中王赵嘉和其他关中割据势力,或请降,或被赵启秀以这个或那种方式收缴,总归至此,关中半壁江山就此基本收入赵启秀的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