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试结束,平正孙大奎缓缓走向擂台宣布比试结果,刘铭祺和另一老兵级别的获胜者笑呵呵地又重新站在了擂台上。
提督葛尔泰在观摩台上更是高兴万分,坐在观摩台上远远地扫了一眼,欣赏的目光停留在两个人的身上,异常爱惜的多打量了刘铭祺几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微笑叹道:“两位将士身手不凡,武功盖世,全军上下,无人能敌。我军人才辈出,何愁匪寇不除。”转身命道:“来人啊!宣赏。”
旁边的传令官得令后,立即大声宣道:“提督有令,任命兑字营新兵刘铭祺汛千总之职,赏银二百两。”
“谢提督大人赏识,小人必定忠心朝廷,已报大人厚恩。”刘铭祺拱了拱手,颔首施礼道。嘴上那么说,心里其实根本不在乎在自己能否在朝廷当官,自己是个有前途的人,等打完仗,把藏金图上的宝藏随便挖来一处,也比当这种见人就跪的“官”强,就算葛尔泰把提督的位子让给他,刘铭祺也不屑一顾。
宣赏完毕,葛尔泰通过今天的比武,足以证明这些时日来,清兵『操』练的不错,心情一高兴,特下令,除执勤守门的城兵外,其他各营均放假休整三日。
命令一下,众将士欢呼雀跃,喝声连连。在幡旗猎猎的正午时分,此次誓师比武大会也随之圆满结束。
.时也命也运也,谁能想到从后世穿越而来的刘铭祺仅凭着一个落第秀才的身份歪打正着地当上了大清朝绿营军的汛千总之职,并且继续留在兑字营,负责新兵的『操』练工作。于此不同的是,原来的汛千总赵有理也跟着官升一级,荣升为兑字营守备之职,全营上下均皆大欢喜。
.加官进禄的赵有理整天乐呵呵的合不拢嘴,心里更是对身边的这位福将刘铭祺感恩不尽,为报答他的大恩,经常拉着刘铭祺喝酒侃山,再加上其他各营的千总、守备、游击的大人。有的是为了拉拢关系,有的是发自内心的崇拜,更有登门拜师学艺的,分门别类,花样百出,整天排着队地等在营门口前来拜见。没完没了的应酬忙的刘铭祺这两天脚打后脑勺,比当初当壮丁还累。俗话说的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去也不是,不去更不是,好歹总算想出个抱病在床的法子,谁也不见,才算清净了些。
.如今刘铭祺算是麻雀变凤凰,今非昔比啦!从默默无闻的壮丁身份连跳三级居然当上了兑字营的汛千总,虽然官不算太大,但却自由多了,也不用像以前那样整天『操』练,睡大通铺,该有的待遇也都有了。而且是想什么时候回家就什么时候回家,完全不受限制。小宝呢!也跟着沾了大光,不但被刘铭祺提升为他的侍卫官,并且言而有信地把得来的赏银,毫不吝啬地分给小宝一半,还特准许他回家探望家中的老母亲,已尽孝道。
.自从刘铭祺当了汛千总,每天早出晚归地来往于家庭和兑字营之间。每每刘铭祺骑着匹高头大马回家的时候,贤惠勤快的秀娘就会给刘铭祺这位大老爷炒上几个他爱吃的拿手好菜来慰劳他。过着夫贵妻荣的幸福生活,小日子过的那真是紫气东来,红红火火的。
.几日后,刘铭祺像往日一样骑着匹枣红『色』的高头大马回到家,下马后,拴好缰绳,站在院子里高咳一声,喊道:“秀娘,老爷我回来了!”
在屋里忙前忙后的秀娘闻声,慌不迭地从房里跑出来,笑着道:“老爷辛苦了,酒菜都预备好了,放炕桌儿摆着呢?就等老爷回来呢。”按大清朝夫妻间的称呼,相公当了官,就不能再叫相公了,那是『乱』了章法的,就该叫老爷啦!按道理讲刘铭祺才二十岁出头的年龄,叫老爷好像是早了点,应该叫小老爷才对。不过,小老爷的称呼怎么听怎么别扭,只有像其他的官宦之家一样,称之为老爷。刘铭祺本不在乎秀娘怎样称呼他?唯独秀娘坚持,也只好入乡随俗,随他去吧!
“好嘞,让老爷看看秀娘都做什么好吃的了。”刘铭祺进了屋,边说边脱鞋,盘腿坐在炕边,伸手将炕桌上的竹罩揭开,顿时香味扑鼻,眼睛一亮,哑然道:“啊!清闷小公鸡!”馋的刘铭祺咽了一下口水,忙不跌地伸手扯下一只鸡腿下来,塞进嘴里,肉质鲜美可口,越嚼越香,再咪上几口小酒,就一个字,爽!
刘铭祺自斟自饮,吃得倒是十分得味。正这时,忽听院门口一声马嘶,慌慌张张地推开院门,冲到房内,上气不接下气地道:“公子……公子……”刘铭祺抬眼一看,原来是自己的侍卫官小宝,奇问道:“小宝,何事如此惊慌?”
小宝边大口喘气边急道:“公子,提……提督大人急令,命千……千总以上的将官立即火速赶往提督府,不……不得有误!”
刘铭祺心中一震,自言自语道:“难道是匪寇已经出兵?军情告急?哎,来就来了呗!慌个什么劲啊!”刘铭祺将手里的鸡骨头往桌上一丢,下炕川靴,命道:“小宝,前方开路,我们马上赶去提督府。”
“喳!”小宝答应一声,转身跑出去。
“老爷!你还没吃完饭呢!”秀娘端着刚炒好的菜正从灶房出来,见老爷刚进家门便又要匆匆忙忙离去,迎面一脸诧异地问道
“不吃了。官身不由己,提督大人命我速速赶去,片刻都不能耽误!”刘铭祺一边解释一边解开缰绳,翻身骑上马背。
“老爷何时回来?”秀娘急问道。
“军情紧急,恐怕要有些时日才能回来,秀娘莫要牵挂!”说完,两腿一夹马肚子,快马加鞭,朝康襄城的提督府疾奔而去。
此时提督府衙内已经聚集了大大小小的文官武官,很多人面『色』惶恐的在一旁窃窃私语。刘铭祺知道自己官小职微,赶紧找到兑字营的众将,老老实实的排到兑字营最后的位子,又伸手拍了拍站在前面的赵有理小声问道:“守备大人,提督大人急唤众将来,有何要事呀?”
赵有理转过身,压低声音道:“据说匪寇已经发兵,而且势头迅猛,提督大人召集大家来,是要商量迎敌之策。”
“几个小『毛』贼,有多厉害,用得着如此兴师动众的吗?”刘铭祺不屑道。
“胡说,你是不知道啊!那些匪寇甚为强悍凶狠,就连离康襄城一百三十里的瑷珲城已经被匪寇们在短短的三个时辰内攻下,城内五千清兵被打得溃不成军,死伤无数,其余的也都重伤在身,狼狈不堪地逃回康熙城。你看见没有,跪在最前面的那位披头散发的就是驻防瑷珲城的参将关子材,搞不好提督大人会按军规将其处斩呢!”赵有理说话的音调都有些儿颤了。
刘铭祺踮着脚从人缝里望去,却见前面伏跪着一个人,从背影看此人身材中等,虎背熊腰,身上仅剩几缕烂布挂在身上,几处较深的刀口甚至还能看见白『色』的骨头,还在向外不停地冒着血水。
“提督大人来了。”正这时,不知是谁压低着声音提醒道。厅堂内的文武众将立即颔首而立,霎时肃静起来。
只见葛尔泰黑着脸,面带杀气,阔步走到众人的面前,使劲地挥了挥袍袖,直指跪在地上的败将关子材,怒道:“关子材,你可知罪?”
“莫将知罪,莫将罪该万死。”关子材伏跪在地上头挨着地,战战兢兢地认罪道。
“既然知罪,还回来干什么?”葛尔泰怒气大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