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尔泰又干咳了两声,揪了揪嗓子,做嗓子发炎状,来掩饰刚才出现的尴尬局面,又将喻庆丰临来时教他发言时的话,再重新混『乱』地组合了一遍,接着说道:“将士们!你们辛苦啦!”
“不辛苦!”台下众口一词,『荡』气回肠。
“当前边境匪寇日益猖獗,唯恐天下不『乱』。我大清礼贤下士,屡次妥协,本以为能收买人心,图国泰民安。然他们却是得寸进尺,狼子野心,给鼻子上脸,今又再次集结图有造反之心,叛国之念,叔可忍婶不可忍。今日我军在此举行誓比武大会,重整军心,欲将匪寇一网打尽。将士们有没有信心?”
“有!”
“能不能豁出命来跟他们拼了。”
“能!”
“敢不敢把这帮兔崽子们的娘们抢来先杀后『奸』?”
“敢!”
“咳咳……”坐在身后的喻庆丰一阵巨咳,差点没把肺给咳出来。暗示提督葛尔泰说了不符合身份的话了,该适可而止啦!
葛尔泰此时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兴起,说了有失身份的话,忙转移话题道:“将士们!今天我军在此举行比武,就是要选拔出队伍里的栋梁之才,该提拔的提拔,该重用的重用,绝不行户,好了,我也不多说啦!希望你们个个都能驰骋沙场,平贼灭寇,立下战功,得银领赏。”
“紧尊提督大人训导,我等愿以身殉主!”在台下众参将的带领下,全军齐声高喊道。喊声此起彼伏,整齐有序,不急不忙,有条不紊。刘铭祺心想,难道这些口号都是早先排练好的吗?要不然怎会喊得一个字都不差?刘铭祺不屑的斜了一眼台下的众参将,感情这帮家伙拍马匹的功夫不比文官逊『色』啊,重要的是他们发挥了集体拍马屁的功力,效果奇特!
葛尔泰回到座位上后,不远处顿时响起了雷鸣般的礼炮声,在全军的欢呼和呐喊中誓师比武大会正式开始。
赵千总带着刘铭祺代表着兑字营新兵的参赛身份来到了擂台南面参加比武壮丁的集合处准备抽签,当然,跟屁虫一样的小宝自然随行左右。
此时,一位衣着光鲜,笑容满面,阔步登上擂台的中年人向四周拱了拱手道:“各位将士请先静一静……”片刻,台下纷『乱』的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此人又接着亮开嗓门大声道:“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是提督大人府上的管家,本人叫孙成奎,担任此次比武的平正,首先由我来讲一下比武的规则。第一、此次比武各分为两个级别,一是长期服役的大清士兵,简称老兵,为一个级别比试。二是临时服役的大清壮丁,简称新兵,为一个级别比试。当然了,能进入这两个级别的前三名者就不必我多说了吧,各营的参将大人都已经通报过了吧!我只讲讲此次比武的规则,一是比武竞技,点到为止,不可损人『性』命,违者斩。二是比武双方,谁先掉下擂台或是重伤不起者为败。三是擂台分高低,友谊第一,比赛第二,事后不得寻仇报复,违者斩。大家都清楚了吗?”看来提督对这次比武还是非常的重视,连裁判安排的都是自己府里的人,生怕有人徇私舞弊。
“清楚!”众人齐呼。
既然负责此次的平正孙成奎己将比武的规则说的十分透彻,其中的含义也反映出上层建筑提督大人葛尔泰的态度,他本身是个武将出身,尤其注重武道,反而对文道的要求的不高,只要你有点把式,但会不会舞文弄墨大都没什么关系,所以提督葛尔泰所带的将士里面大都以武功见长,很少有懂治军之术的人才。
比武正式开始,新兵老兵两个级别交叉式进行对决,首先是抽签,赵千总代替刘铭祺抽了一签,一改往日吆五喝六的态度,对刘铭祺也殷勤了许多,跑前跑后的帮着打理。其实他心里更是期待刘铭祺能拿到名次,不冲别的,就冲那二百两的赏银,还有那千载难逢升官发财的机会,就全靠刘铭祺啦!。话又说回来了,刘铭祺本人其实也没什么信心和把握,说实在的,他自己那两下子自己不是不晓得,强中自有强中手,一山还比一山高的道理他还是明白的。但他和赵千总的想法也差不多,也对那些白花花的赏银十分动心,所以才会来碰碰运气。再加上昨天在兑字营内部比武时侥幸赢了头名,也大有『逼』上梁山的味道。但今时不比往昔,眼下参加比武的人全是各营的强悍勇猛之士,不可小视,虽然孙大奎规定说点到为止,伤人命者斩,但是要被人家卸了胳膊卸了腿,找谁哭去啊!值不值啊!
刘铭祺心里不禁有些紧张和担心,战战兢兢地徘徊在参赛选手的中间,犹如热锅上的蚂蚁,心神不宁地走出走进。正这时,突然一只大手狠狠地拍了拍刘铭祺的肩膀,语中透着杀气与嚣张,让人不寒而栗,冷笑着问道:“酸秀才,活得不耐烦啦!就凭你也敢来参加比武?”
.刘铭祺猛回头一看,脸『色』一白,血『色』尽失,此人不是别人,正碰见冤家路窄的雷霸天。“怎么他也被抓来了呢!看来再狠的流氓也怕兵啊!”刘铭祺心里感慨道。
.刘铭祺虽然心中有些胆怯惊怕,嘴上的话语却异常地尖酸刻薄,只见他彬彬有礼微微一笑,躬身讥诮道:“流氓也全都被抓来当壮丁,果然是兵匪一家人啊!咱们真是有缘分。幸会,幸会。”
.雷霸天脸『色』一僵,将刘铭祺使劲往后一推,狠狠地骂道:“幸会个屁,等一会到擂台上老子在好好收拾你。”
.刘铭祺倒退好几步,身子一咧斜,险些摔倒,当着众人面,总不能被黑恶势力吓倒,刘铭祺稳了稳神儿,随即指着雷霸天的鼻子,放开了大话:“雷霸天,我劝你也别太嚣张啦!要不是你每次都带着帮狗腿子在身边帮着你仗势欺人,你以为我会怕你吗?谁收拾谁还不一定呢!小心我一会在擂台上打得你满地找牙!”
.刘铭祺这一咋呼,顿时把雷霸天给激怒了,眼珠子瞪得多大,正欲冲过来动手,身旁的人担心他闹事,搞不好还没上擂台就给取消参赛资格,均都拦着他不给他闹事。
刘铭祺并不示弱,也跟着跃跃欲试地向上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好好教训教训雷霸天的猖狂行径呢!其实呢!他是百分之百的在演戏,『逼』到这份上了,也不能在众人面前丢丑,扫了自己的威风,涨了别人的锐气。小宝和赵千总也急冲过来,双双将他拦住。
两个人正在这火『药』味十足打着嘴仗,虎视眈眈地互瞪着对方,恨不能直接用眼皮把对方夹死才解气。
“别吵了,雷霸天还赶快准备上台打擂,闹什么闹。”一身千总穿戴的官员在不远处喝令道。
就像刘铭祺刚才说的一样,再狠的流氓也怕兵,无论雷霸天有多牛,只要听到坎字营的千总吼那么一嗓子,也还得乖乖地无条件服从命令,哼都不敢多哼一声。天生万物,一物降一物,肯定是有它的道理的。雷霸天憋着一肚子的气,临走,他还有些不甘心地指着刘铭祺的脑门子,咬牙切齿地狠道:“酸秀才,你给老子等着,擂台上见,老子不会放过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