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背水一战(1 / 2)

刘铭祺双眉一展,故做神秘地笑道:“哈哈……计不再妙,能退敌则灵。”刘铭祺自打和宋二虎定下君子之约后,回城的一路上,煞费苦心,脑袋都想大了好几圈,终于敲定下来一计降匪之策,百般揣摩过后,现在已经是成竹在胸。

刘铭祺坐回自己的位置上,一脸坏笑地吩咐道:“瑷珲城知县赵有理,枪炮骑兵营千总小宝,本官命你二人立即率各自的人马挨家挨户地向百姓借灶台上的大锅一口,还有百姓家的柴火、油、辣椒面、胡椒粉、木屑,烂布头统统给本官买来,并且将百姓家炉灶内的炕灰与沙土参和在一起,全部装入麻袋,组织全城百姓立即运到四门城楼之上。各位将军则在各自防御区的城墙上组织将士们架锅生火,把水烧开,将油煮沸,今晚咱们来一个大杂烩,绝对爽的过瘾。”

赵有理和小宝领命后,不敢怠慢,匆匆忙忙而去……

几位参将听后,鼻子差点没气歪喽。这像话吗?我们是当兵打仗的,不是炒菜做饭的,更不是收破烂的,刘总兵吩咐准备的这些东西跟打仗是风马牛不相及,这不是胡闹吗?尽管心里气恼,却不敢多言,这刘大总兵的话比圣旨还圣旨,搞不好还得挨板子。人家说怎么搞就怎么搞吧!谁叫人家是总兵大人呢!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吧!几位参将大人,苦着脸,心中暗暗大倒苦水。

.此时天『色』渐晚,刘铭祺随便扒了几口饭,便匆匆忙忙离开大帐,骑上重新换过的一匹枣红马,穿着整齐干净的官袍,在几十名护卫兵的护拥下,笑容不消地直奔南城楼查看军情,对面的匪寇大营还不见匪寇起兵攻城的动静,猜的没错的话,宋二虎一定会在夜半十分才会率领他的兄弟们攻城夺池,此时,一定是躲在营里排兵布阵呢。

城头上燃起了数十只火把,再加上兵卒们架起的柴火,交相辉映,映『射』着漆黑而又宁静的夜空,整个城墙上面通红一片,夜景『迷』人,特别炫美。

南城门守城参将鲍铁,见刘铭祺大驾而来,忙率众将迎将过来,礼拜过后,陪同刘大总兵视察起了南城墙的防御状况。

从刘总兵大帐回来后,鲍铁就憋了一肚子的话,对刘铭祺这种不务正业的指挥甚为不满,迫于刘铭祺的天威难测,再加上讨了个蒙骗上级领导的罪名,就更不敢直言相问。虽然这位年轻气盛的刘大总兵智慧胆量超群,但做起事来常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不问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自己这心里头仍是堵得慌,闷得慌。

刘铭祺当然知道鲍铁率直的脾气,所以才第一个来视察南城门,心里也猜到鲍铁要问什么?于是,众将士陪同刘铭祺在城墙上视察之际,有意提醒道:“众将士,你们说说,本官为何要在城头上架锅烧火呢?”

众将士一起,纷纷冥思苦想起来,揣摩着总兵大人的心思,能在总兵大人面前有机会表现,那可都是来之不易的,日后对自己的政治前途那都是大有帮助的。身后一位守备急步上前,躬身在刘铭祺的一侧,回道:“莫将知晓,我猜总兵大人此举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铭祺点了点头,道:“唔,说下去?”

守备见刘铭祺点头认可,心中更是信心十足,继续说道:“总兵大人莫非是想待我等打败匪寇后,请兵卒们痛痛快快地洗个热水澡,已解兵卒们的辛劳之苦!”

刘铭祺遥遥头,并不作声。

另一位游击显得有些暴躁,立即跳出来反驳守备道:“你白痴呀!洗什么澡?总兵大人的意思是打败匪寇后让兵卒们连夜将兵服清洗干净,明儿赶早,穿的整整齐齐的,凯旋回城。夜里要是饿了的话,再在油锅里炸些干馒头充饥,你看,我连干馒头都带来了。”游击边说便从怀里掏出几个干馒头,抓在手里,憨笑着望着大家。

“靠,我倒,要不然大清朝怎么就连续多年不敢出兵剿匪呢?这都是些什么智商啊?活人都能给气个半死。”游击一席话,弄得刘铭祺哭笑不得。

刘铭祺忍着笑,又摇了摇头。

鲍铁急了,停下脚步,转身气骂道:“别他娘的瞎咧咧,一群窝囊废!”

“哈哈……鲍将军莫急嘛!”刘铭祺边说边转身朝身后望了望,犀利的眼神在众人的面前掠过,忽然发现靠近队伍后面有一个穿着把总官府的跟班,一直低着头颤抖,想必是在暗暗偷笑。

刘铭祺抬手指了指他,问道:“你,来来来,你来说说,本官兴师动众所做的一切是为了什么呀?”

那个小把总倒是很机灵,一听总兵大人指派自己解释,当即憋回了笑容,一本正经地道:“回总兵大人,是为了退敌。”

刘铭祺紧跟着追问了一句:“为何要用这种方法退敌?”

小把总颔首道:“总兵大人慈悲为怀,此法一不会伤人『性』命,二可退敌无数。我大清军兵力分散,匪寇们集中兵力而攻城,其人数乃是我守城清兵的数倍,若是以冷兵器与之拼杀,势必让我军力不从心,寡不敌众。兵书说:这叫不战而屈人之兵。匪寇们万万没想到,我们总兵大人的英明之举,睿智之法,定会让匪寇们溃不成军,惨败而回。”

鲍铁眨巴眨巴两片大眼皮,恍然大悟道:“难道,总兵大人是想?噢,我明白了!大人真是『奸』诈无比,无比『奸』诈……”

“唔?”刘铭祺脸一沉,不怒则威。

鲍铁一看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莫将该死,莫将该死,我是说大人才智超群,无人能及,鲍铁我佩服的五体投地。”

“哈哈……明白就好,别憋坏了肚皮,还有,这个小把总以后就跟着你吧,把他的职位和那位只知道炸馒头吃的游击调换一下,我看比较好些。”

“喳!”鲍铁颔首道。

“谢总兵大人提拔之恩,小人定当为朝廷衷心效劳,为总兵大人肝脑涂地,死而后已。”小把总连忙跪地谢恩,感动得热泪盈眶。唯独那位游击,跳城墙的心都有。

此时,刘铭祺已然潇洒地骑上侍卫兵牵来的枣红马,朝东城而去。

刘铭祺所设想出来的要说也真够损的,将水烧开,将油煮沸,让大清兵从城墙上往下泼洒,以此来对付攻城的匪寇们,此阴损之招,自古都没听说过,今夜让刘铭祺给用上了。聪明人一看便知,他是想牢牢地守住瑷珲城一夜,以换来宋二虎对他的承诺。

午夜十分,双方的军队都做好了充足的攻城和守城的准备,就等着双方的统帅一声令下,免不了一场真刀真枪、白刃地厮杀。匪寇们在宋二虎的指挥下蠢蠢欲动,准备着云梯、藤牌、鹿角等攻城器具,气势汹汹地朝南城门涌去。

“杀!”匪营中一声大喊,上万人的兵马一窝蜂地朝南城门攻来,几百个斗志昂扬的匪寇肩搭云梯冲到城墙下,径直将云梯竖立在城墙之上,手握枪矛的匪寇争先恐后地往城墙上爬;组成攻打城门的匪寇抬着磨盘粗的千年圆木,奋力向城门冲来,凶狠地撞向厚实而又坚固的南城城门,一次次巨大的冲击顶撞,两扇一尺半厚的城门被渐渐撼动,城内的大清兵也相继拥上去,拼命全力用身体堵住城门,两拨人马一攻一守僵持不下;数千人的弓箭手和火枪手掩护着攻城的大队人马向城墙上冲杀,无数的飞箭和枪弹铺天盖地地『射』向城墙,凶猛异常;城下乌烟瘴气,人头串动,更是传来此起彼伏、震耳欲聋的摇旗呐喊声,杀声震天,猛然间划破寂静的夜空,一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已然开始。

“他『奶』『奶』的,按照总兵大人的吩咐,把秘密武器全给老子用上。”鲍铁一蹦八丈高,大声命令道。城墙上大部分的官兵立即把手里的武器放到一边,按照各自的分工,协同作战,将刘铭祺命人准备来的炉灶和沙土参和在一起的土灰,辣椒面,木屑,抬到城墙边的瞭望口处,抛的抛,扬的扬,洒的洒,忙得不亦乐乎,片刻间,灰土、辣椒面、木屑、胡椒粉参杂在一起从高耸的城墙上飘飞而下,天女散花般地飘向攻城的匪寇,弥的那些个弓箭手和火枪手根本搞不清天上落下来的是什么东西,总是连弥带呛的,眼泪哗哗地流。慌忙低头『揉』起了眼睛,打起了喷嚏,而且眼睛是越『揉』越是睁不可,特别是被辣椒面弥过后,两只眼睛肿的跟水蜜桃似的,通通红通红的。眼睛是弓箭手和火枪手最重要的瞄准器官,这下可好,弓箭手和火枪手全都变成了“瞎子”,别说『射』箭打枪了,连东南西北都难分清,形同废人,此举瞬间遏制住了箭林弹雨的强大攻击。

那些蹬着云梯往上爬的匪寇更是惨的不得了,刚刚爬到了城墙顶,正准备登上城墙内拼杀,正这时,城墙口处突然泼出一瓢滚烫的热油,正泼在匪寇的脑袋上,嗷的一声惨叫,疼的钻心,痛的要命,那可是烧沸了的热油啊!甩又帅不掉,躲又躲不开,浑身一软,双手一松,顿时便从有三层楼那么高的城墙上载了下去,即便是摔不死,也得摔个半身瘫痪。跟在后面的匪寇也同样般的遭遇,一个跟着一个地往下掉,几瓢热油泼下后,倚靠在城墙边的云梯被泼洒的滑不可攀,清兵们干脆一个火把丢下去,云梯忽地一下燃烧起来,转眼烧折成数段,掉落在城墙根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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