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牛三欲要对红竹施暴之时,突然,只见他身子一僵,眼神定格,跟个木头似的戳在哪里一动不动。
一口鲜血喷出,牛三扭动着僵直的脖子朝后望了一眼,零零碎碎地吐出几个字来:“……施……飞……虎……你……”话未说完,扑通一声朝红竹的身上砸去。
当时红竹心里猛地一震,睁眼正看见牛三一张血红的大脸朝自己扑来,脖子一歪,牛三的脑袋正戳在地上,浑然不动。红竹一声惊叫,一把将他推开,牛三仰面朝天地躺在地上,血水正从他的胸前咕咚咕咚仿佛红泉般涌出,眼珠子瞪着老大,一副死不瞑目的死相。
红竹稳了稳神儿,正瞧见自己的哥哥施飞虎拖着沉重的身子侧倒在一旁,胸前一片血迹,洇湿衣襟,那把砍刀依旧『镶』在他的右胸前的。
当施飞虎被牛三『镶』上一刀后,当即晕死在地,牛三本以为一刀结果了他,虽知他的刀并没有『镶』到施飞虎致命的地方,待他醒来后,正瞧见牛三欲对红竹施暴。挣扎着爬起来,用尽力气一剑从后背刺入,结果了牛三的『性』命。
“哥……”红竹哭喊着奋力爬到施飞虎的身旁,扶起身负重伤的施飞虎,眼泪扑朔而下:“哥,你不能丢下我啊!红竹不懂事,常惹哥哥生气,以后红竹再也不会惹哥哥生气了……”
施忍着剧烈的伤痛,看着可爱单纯的红竹,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喘了一口长气道:“谁说红竹不懂事啊!哥哥从来就没怪过你,你……咳咳……你今天很勇敢……”
“哥,你一定要坚持住,红竹这就送你进京城看医生。”施飞虎『性』命垂危,伤势严重,红竹不敢耽搁,拖起哥哥便要往京城赶。
“不,我……我要留下来,我要把爹的尸首埋了,总……总不能让他就这样睡在荒山野岭啊!”施飞虎一把抓住她的手,断断续续地道。尽管伤势再重也不想看着老父亲弃尸荒山野岭。
“哥,来不及了,你的伤zhe么重,一定得先去看医生才行。九泉之下,爹一定会原谅我们的。”红竹边哭边劝道。
“不……不行,我不能丢下爹不管。”施飞虎挣扎着朝施耐德的无头尸首爬去,每爬一下都显得极其艰难。
“哥,你要是有个三长两短,那以后谁还会为爹报仇?虽然我们杀了这个混蛋,但是杀害爹最大的仇人是傅全有和白荣启那两个狗贼,哥你不能再耽搁了啊!”红竹抹着眼泪颤声道。字字都如同砸在施飞虎的脑袋里一样。
“仇,报仇?”施飞虎一想到报仇两个字,忽然冷静了下来,嘴里喃喃道:“我要报仇,我要杀了这两个害死爹的仇人。”边说边强撑着朝施耐德跪拜道:“爹,飞虎不孝,未能保护你老人家,让您含恨九泉,飞虎在此向您老人家明誓,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红竹咬着牙,驾起施飞虎,搂紧他的腰,一步一步地拖着他朝马轿而去,拼劲力气,将施飞虎托上车轿。自己则手握着长鞭,赶着马车朝京城疾驰而去……
暮日西斜,余晖洒落城墙,触目无暇,呈出一片金黄之『色』。
把守在京城南门的城兵们彼此交接过班次,新上岗的几百名城兵腰挂佩刀手持长矛分成数队,一部分登上城楼站岗放哨,一部分登上城墙负责巡视,在一个守备模样官员的吆喝下,剩下的几十个城兵齐心合力推关起几丈多高,半尺多厚的纯铁铸成达几吨重的城门。
“嘿呦……嘿呦……”看来关闭城门的差事算得上是重体力活,城兵们一边吆喝一边使出吃『奶』的劲头,齐齐用力,沉重巍峨的两扇大门轰然朝一块缓缓并拢。
正当此时,忽从城外传来一串奔急的马蹄声,远远望去,卷起一路尘沙滚滚,扬至半天多高,仿佛一团薄雾随着马轿飞速流动,车轿前的两匹马汗流浃背地朝城门前冲来。
城门守备身穿一套半新不旧的官袍,脑门锛亮,满脸邪气,手中拎着一杆三尺多长的马鞭子,踮起脚朝城门外望了一眼,一脸坏笑地哼道:“真他妈的会赶时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进城,别管他,按时关城门。”
“守备大人,这车马跑的这么急,一定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急着进城,再稍等一会儿关门吧,眼瞅着就到了?”旁边一个城兵见守备大人吩咐关城门,动了恻隐之心,在一旁小声『镶』话道。心想:这要是差一步进不来,就得活活地在城外受一夜的罪,也怪可怜人的。
“他妈的,老子说关就关,关你『奶』『奶』的屁事,再啰嗦半句,我打烂你的部!”城门守备翻了翻眼珠子大骂道。这小子名叫魏三,平生干缺德事没有一千也有几百,据说曾被一些狭义之士没少教训过,但就是狗改不了吃屎,反而以此为乐。其实他还有一层不可告人的目的,趁机揩点油水也是他常干的事,典型的看门狗长老之辈。
“喳!”城兵们一声虎应,谁也不敢当面得罪他,谁叫人家是领导呢?而且还是一品大员傅大人培养出来的一条恶狗,要不然凭他的本事,怎么会当上守备之职呢?无奈之下,只好甩开膀子,卯足了劲头,肩扛手推部撞,两扇城门再次朝一块缓缓并去。
就在仅剩三尺宽距离便要闭门之时,车轮辘辘,马嘶啸啸,众人随声望去,只见从马轿上跳下一个人来,满脸焦急,一头大汗,黑乎乎的小脸挂满了灰尘与汗水凝成的污垢,跌跌撞撞的朝城门口跑来。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驾车进城找医生为哥哥疗伤救命的红竹。
“军爷,放民女进去吧!我哥哥快没命啦!”红竹跑到城门前,双膝落地,连连叩拜,哭喊着请求城兵们开城门放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