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刘铭祺本『性』不改,脾气不变,照烧不误,而且火势烧的那是相当的强劲。
京城南门是京城最热闹的城门,平日里来往的商贩络绎不绝,人『潮』涌动,极为频繁,而且从南城门至钟鼓楼这条大街也是城门领刘铭祺的管辖范围。街道两侧店铺林立,一眼瞭去,商号、当铺、钱庄、布肆、饭馆、戏院应有尽有,人流量更是非常庞大拥挤,故此也算是十分繁华。
七八百米长的大街上,百姓们擦肩接踵,走上一趟,才知道交通多有不便。街面上你碰我,我踩你,摩擦之事时常发生,有时犯上几句口角,有时甚至会你推我桑地大打出手,给管理上带来极大的不便。
可话又说回来了,那可要看谁来管这块辖区?上一任的城门领便是因为管理能力不强,而被撤职调岗他处任用,被降职的刘铭祺才顶了这个缺。
堂堂的(原)兵部尚书大人管理城门的工作来,岂不是小菜一碟,小鸟一窝的事嘛!简直就是过梁当柱脚————大材小用。
不出几日,刘铭祺便把个混『乱』不堪的南大街管理的井井有条,秩序井然,而且按照他后世的管理经验,还特别成立了七八个清兵交警大队,统一着装,佩戴红『色』袖标,上印有“交警”字样。经过简单的培训,一律实行挂牌上岗,重拳出击梳理交通拥堵和打通影响交通的瓶颈口等措施排堵保畅。
这些大清的特殊“交警”们风雨无阻,爱岗敬业,以时刻坚守自己岗位为己任。对那些违反交通规则的百姓来说,主要进行交通意识和法规教育学习为主,惩罚为辅;对那些有钱有势的生意人主要以惩罚为主,进行交通意识和法规教育学习为辅;提高百姓的自觉『性』,大力整顿交通秩序。
在具体交通管制的实施中,刘铭祺首先采用的是人车分离的交通行政管理手段,车轿按照统一要求在街道中间行走,徒步的百姓在街两旁行走;并且在相隔百米的位置设立人行横道,便于百姓穿街而过。
还在交通繁忙的十字路口中央设立半米多高的交警指挥台上,清兵交警笔直地站立在上面,用规定的各种手势,灵活地根据现场情况进行相应的指挥疏通。在各路口两边分别设有红路灯,看见清兵交警手举红牌,则停,看到清兵交警手举绿牌,才可以正常通行。
这套先进科学的交通管理创新,除了刘铭祺能嫁接过去之外,恐怕再没人能想得出来了,要么说他有才呢!虽然他很年轻,但与众不同的是他见过一二百年以后的世界,而这些大清人却只活在眼前的朝代。没见过飞机也没见过火车,没吃过肯德基麦当劳,没欣赏过电视,没看过电影,更没穿过皮尔卡丹,住过总统套房,而这一切刘铭祺却都是亲身体验过的。
交通整顿期间,对那些车轿『乱』停『乱』放的,罚款!骑马超速拉货超载的,罚款,(八百里加急除外,相当于后世的110、120,享受特殊政策照顾。)逆向行驶的,罚款。不服从交警管理的,罚款(如果是地痞流氓,不但罚款,而且要重仗二十大板,要不然,拖到衙门大刑伺候。在刘铭祺的地盘上,谁当流氓地痞谁倒霉,因为他本身就够痞的,对这些四类具有相当强的打击力度。)
不过短短几日,南大街的交通秩序、百姓的文明意识有了明显改善,道路的拥堵不畅得到相当大的缓解,事故发生率也降低为零,百姓们无不啧啧称奇。
傍晚十分,城门领刘铭祺和施飞虎悠闲地翘着二郎腿坐在箭楼的凉亭内,几口小酒,望夕阳,一口小菜,赏美景,惬意的不得了。
几粒酥香的黄生米丢进嘴里,刘铭祺一边蠕动着嘴唇一边『吟』诗祝兴道:“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下班有美酒,晚上抱佳人……”作诗他不会,改诗他倒是手到擒来,拼凑自由。
施飞虎笑眯眯地望着刘铭祺,倾听着刘大才子在城门楼上喝酒『吟』诗,只不过前两句听起来倒是情景结合,意味浓厚。不过,后两句嘛!真不敢恭维,感觉多少有失水准。不管怎么说,刘大才子也『吟』出四句,好歹将就着听吧!
“好诗,好诗!”施飞虎笑嘻嘻地赞叹道。语气中连弯都不转,脸上的表情要多假有多假,看来拍马屁的功夫练得还不到家啊!
刘铭祺自得其乐笑了笑,根本不管是好诗还是坏诗,自己也就是图个乐,解解闷儿罢了。
“我们练武之人只喜武功,没什么文采,不像刘大人是饱读诗书的才子,再来一首?”这句话说的倒是实话,也正说到了刘铭祺的心坎里,刘铭祺最大的爱好就是在不懂诗文的人面前卖弄诗文,这样才不受拘束,任意发挥,即使念个错别字什么的也无伤大雅。
刘铭祺拍了拍脑袋,平时在薛碧贞温暖的被窝里没少学习诗词歌赋,今天可不能丢丑,半响,刘铭祺清了清嗓子,摇头晃脑地学着诗仙李白的模样,阴阳顿挫地道:“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
“好耳熟?对了,这首诗俺好像听过,好像……好像是李清伟(此人为此文yd的作者)写的吧?”闷了半天,施飞虎脸上添彩,恍然大悟道。
“什么李清伟写的?是女词人李清照写的。飞虎啊!没事的时候要多读书才行啊!没文化害死人啊!”脸『色』深沉,刘铭祺苦口婆心地劝道。其实他自己能读出来的诗文,加一起也不过十来首,若不是在薛碧贞『吟』诗题字时耳熟目染之下,估计比施飞虎强不到哪去。
施飞虎傻乎乎地笑了笑,点头道:“刘大人提醒的即是,飞虎明日便去城中最有名的先生请进府来学习,练他个滚瓜烂熟,以后也好和刘大人饮酒『吟』诗,妙趣风雅之谈。”
“好好好!对酒当歌人生几何?来,干!”
两只白瓷酒杯轻轻相磕,俩人端杯同饮,半响,刘铭祺若有所思的朝施飞虎道:“本官来问你,西楚霸王项羽为什么会败给那个混球刘邦?”
“启禀刘大人,太史公在《项羽本纪·赞》中作了精辟的分析:其一是背关怀楚,即是说放弃了关中这一战略要地;其二是放逐并杀害义帝,若是他不杀义帝,借义帝之名,自兼军事统帅,归天下之心,鹿死谁手也未可知?然他先杀义帝,即为不忠,已失民心,再收诸侯之地,即为不信,再失人心,三者不识人才,先走陈平,后走韩信,亚父范增也被『逼』走,诸将离心。再则他尚力不尚德,在国家动『荡』之际,凭借武力“马上得天下”,但得天下后,却不可能“马下治天下”,焉能不败?”施飞虎把从老爹生前讲过的一些道理如数家珍般道了一遍,顿然让刘铭祺眼前一亮,这家伙别看傻大黑粗的,也有两下子呀!
“哈哈……说的好!”刘铭祺笑哈哈地赞扬道。随后话锋一转,叹道:“不过,你说的这些其实还是次要的,本官告诉你,项羽之亡,亡于自身。江东地杰多才俊,卷土重来未可知?他楚霸王居然选择『自杀』,哎!实乃懦夫不敢直面挫折的最大败笔,毁了他一世英名。楚霸王其实是他太爱面子啦!你看韩信人家就不爱面子,肯受胯下之辱,忍气吞声,时机一到,一鸣惊人。拿古人比自身,本大人还差之远矣!”
“刘大人不也是忍辱负重之身吗?您为国立志,却又不得志,如今您虽官降三级,却仍然敬守本责,不愧是千古忠臣,万古楷模!”施飞虎这番话终说到了刘铭祺的心坎上。
“知我者贤弟也!”刘铭祺长叹一声,随手『操』起酒坛子“咕咚……咕咚”一通猛灌,一口气喝了个底朝天,抖开袖头抹了抹嘴角溢出的酒『液』,大喝一声:“痛苦!真他妈的痛快!人生得一知己死而无憾!”
正在酒逢知己千杯少的痛饮之时,只见离南城门几百米之外,一阵急骤的马蹄声响,一支车队浩浩『荡』『荡』的朝着南城门冲来,卷风拖尘,疾奔而驰,势不可挡。
迎面出城的百姓避之不及,恐慌被撞,吓丢掉手里的物件,连滚带爬地躲闪到一侧。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者稍微跑的慢了些,一个不下心,猛地被领头的车轿大力地刮了一下,哎呦一声,顿时跌摔在路边的草地上,捂着胸口,半天都未爬起来。
百姓逃躲在道路两侧,慌着神扭头望去,这支车队足有一百多辆车,首尾相连,居然看不到尽头。汗流浃背的高头大马浑身跟泥滚过似的,在马夫没命的鞭打之下,整个车队如同一列狂野的火车在百姓的眼前经过,溅起的泥块足有丈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