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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动京城的“南城门销烟”事件,一夜之间家喻户晓,传遍京城大街小巷,百姓闻之拍手称快,烟贩子更是谈虎『色』变,恐及自身,连对刘铭祺恨之切切的嘉庆帝也忍不住钦叹不已,而那位孙二的亲哥哥刑部尚罗狐群狗党联名参奏予以报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十几项无须有的罪名统统罗列在刘铭祺的头上,『逼』着嘉庆帝将其正法,以谢“冤魂”。

廖光州趁机又献出第二计策,暗自在嘉庆帝的耳边嘀咕了老半天。嘉庆帝欣然地点了点头,眸中『露』出些许欣慰的神情,随即又降下一道圣旨,城门领刘铭祺罪名成立,将其刚上任没见天的城门领职位免除,降至府衙门的兵。降至皇宫侍卫处任乾清宫站岗侍卫。

皇宫侍卫处是皇宫内的警卫部队,基本挑选八旗内才艺出众子弟为侍卫,所属侍卫要轮番值班、站岗、巡逻,说白了,连御林军都不如,如同聋子的耳朵摆设,充充市面,是些有生命的电线杆子。

“老爷,这是咱府上剩下的最后一个盘子了,您要是还不解气的话,也摔了吧!”张管家手里托着一只花边大瓷碗,躬身递到刘铭祺的面前,小声嗫嚅道。

气急败坏的刘铭祺头顶上冒着热气,汗珠子直滚,额头的青筋都绷起多高来,不停地喘着粗气。扭头望了张管家一眼,将手一扬,哼道:“算了!不砸了,找人把房间里的碎瓷烂瓦收拾了吧!”

“是,老爷,”张管家恭恭敬敬地应了一声,接着又道:“老爷要是还不解气的话,您打我两下,千万别憋在心里。”刘大老爷自从得罪了嘉庆帝后,事事不顺,屡受冤屈,心情极为压抑,不论啥样的法子,只要能让刘老爷出出气也好啊!

“打你有个屁用,老爷又不是生你的气,老子是被那个昏庸的皇帝给气糊涂了,老爷明令禁烟,可嘉庆帝却说老爷私杀商贩,滥用职权,还把老爷一降到底,调到皇宫里做侍卫,可恨可气可怒也!”

“唉,老爷,您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呢!您越气,使坏的人就越高兴,他们巴不得老爷气坏了身子卧床不起呢,老爷岂不是正中了他们的诡计嘛!”张管家站在旁观者清的角度极力劝慰着刘铭祺。

“哼,让老爷去乾清宫当站岗的侍卫,怎能让老爷我不生气,他们是想在精神上摧垮我,想让老爷向嘉庆帝妥协,门都没有。”

“老爷不去怎么能行呢!那可是抗旨不尊啊!老爷还是再忍……忍吧!”张管家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流下来了,见刘铭祺处处碰壁,接连走霉运,王八钻灶坑,连憋气带窝火的,张管家的心里也不好受,很多事都由刘大老爷一个人扛着,肩上的压力可想而知。

“圣旨到!”房外一声尖喝,打断了主仆两人的对话,二十来个御林军护卫闯进府宅,分列房门两旁。片刻后,房间里忽然传出一声怒骂:“圣旨、圣旨,他妈的,圣旨一来,准没好事,老子不接。”刘铭祺俨然一副破罐子破摔的架势,不但不出房接旨,反倒高声喝骂了起来。

大清有史以来最牛的皇宫侍卫就属刘铭祺其人了,不但抗旨不尊,并且大肆辱骂,房外的传旨太监也是无奈地摇了摇头,亲自推门进房,放眼一打量,嚯?房内摔烂砸碎的瓷盘瓷碗堆积满地一片狼藉,连个下脚的地都没有。

“刘大人怎么发这么大的火呀!难道是不欢迎咋家到访不成?”进来的太监笑呵呵地开口道。小心翼翼地踩在咯吱吱响的碎片上,滑着碎步朝前走了两步。

听声音耳熟,背对着太监的刘铭祺扭头一看,不是别人,正是老熟人乾清宫御前太监福公公,管他是谁?刘铭祺现在见到传圣旨的人就来气,更不想理会他。张管家忙几步迎上前,躬身道:“福公公大驾光临,快请坐!”说完,赶忙转身喊来几个家奴将地上的碎片收拾干净。

福公公见刘铭祺面『色』铁青,满脸怒容,自己都进来大半天了也不招呼一声,只好主动起身走到刘铭祺的身旁,高嗓细声问道:“刘大人可是还在生皇上的气啊!”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能把刘铭祺气成这样的,除了压在自己头上的嘉庆帝还能有谁?“哪敢啊!人家是真龙天子,九五之尊,本老爷只不过是皇宫里一个会喘气的木头桩子,天壤之别,气也是白气!”刘铭祺撇了撇嘴自嘲道。 “俗话说宰相肚子能撑船!刘大人不会如此想不开吧!皇上他就是小孩脾气,您大人有大量,向他认个错,陪个不是,也就算了,何必搞得君臣不和,到头来两败俱伤,『奸』人得利。”福公公颇有些城府,并且和刘铭祺的关系也不错,什么话也不掖着藏着,直白地和刘铭祺一一道明。

“靠,说的简单,赔个不是就能让皇上不恨本老爷了吗?要不是老爷我身边有两个大美人护驾,他早把我给干掉了。”刘铭祺眉『毛』一蹙,边说边朝桌边走来。

“呵呵……老刘啊!不是咋家说你!谁让你没事吃饱了撑得慌,偷偷地把皇上喜欢的美女给先下了手,你让皇上那天大的面子往哪放啊!”福公公说话随意,连笑带训地数落道。

“爱往哪放往哪放,管我屁事,反正娶已经娶了,生米煮成熟饭了,爱咋咋地。”刘铭祺出言不逊,气呼呼地道。紧接着双手用力地向后一扬后袍襟,一部坐在凳子上。

“唉,以卵击石,损及自身,老刘你何必与皇上对着干呢!以咋家之见,冤家宜解不宜结,何不化干戈为玉帛呢?”福公公耐心地劝道。随手接过奴仆送进来的几杯清茶,解开碗盖刮了刮水面上的茶----悠飘入鼻孔,瞬间让房内的火『药』气氛稍稍缓解了一下,薛碧贞突然双膝落地,颤声道:“请老爷应允碧贞入宫!”

刘铭祺一愣,心里甚为吃惊,不知薛碧贞是何用意?难道?也许?或者?刘铭祺的醋劲可就涌上来了,冷言问道:“碧贞何出此言啊?”

薛碧贞抬起头,俏媚的眸中闪过一丝困『惑』,定定的看着刘铭祺,幽幽叹道:“解铃还须系铃人,老爷为了碧贞受了那么多的委屈,这让碧贞于心何忍啊!既然此祸事因碧贞而起,老爷就让碧贞亲自来解吧!”

刘铭祺稳了稳情绪,摇了摇头道:“这怎么能行,傻丫头,你一个人孤身进宫,老爷怎能放心呢!万一嘉庆他来阴的,老爷岂不是损了夫人有折兵嘛!”

“老爷放心,碧贞的功夫在皇宫内还无人能拦的住我,再说,碧贞怎能眼睁睁的看着老爷被皇上侮辱肆虐而不顾?”说话间,美人泪坠胸前。

“哼!”刘铭祺一声冷哼,信誓旦旦地道:“老爷才不在乎呢!为了咱们以后的幸福,老爷一定会忍下去的。”

“圣旨一下,若是碧贞不能前去,老爷岂不是又多了一个抗旨不尊之罪。”薛碧贞任『性』地坚持着自己的想法,毫无掩饰地直言道。

“老爷身上的罪多了去了,不在乎再多加一样罪!如今身上背的罪已经是吃不了兜着走了!还在乎再多加一个罪名吗?罪多压不死人的,老爷就是要死扛到底。”刘铭祺不以为然地解释道。

薛碧贞见刘铭祺固执己见,不甘心地跪求道:“求求老爷,就让碧贞去吧!也许我能说服皇上,让他不要因此而成为一位昏庸无道的帝王。即使是说服不了皇上,碧贞三日便可返回,请老爷应允?老爷要是不答应,碧贞就一直跪着不起来。”

刘铭祺甚知一入宫门深似海的道理,心中当然担心薛碧贞会一去而不复返,怎肯同意她入宫见嘉庆。可薛碧贞却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不由让刘铭祺心中恼火,顿然面『色』一冷,怒道:“那你就跪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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