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碧贞回到凤归宫,一个熟悉再不能熟悉的脸孔在宫门前守卫的队伍里呈现,“老……”薛碧贞刚要张嘴呼喊,忽觉得多有不便,忙转身朝太监宫女们吩咐道:“你们下去吧!”
“喳!”太监宫女们一声应,全部躬身退下。
“老爷,你都让妾身担心死了……”薛碧贞快步来到正在宫门前站岗的刘铭祺面前,细眉一蹙,娇声道。
“哈哈……有啥好担心的,老爷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这不好好的吗?”刘铭祺不以为然地嘿嘿一笑安慰道。
薛碧贞满脸不高兴地瞥了刘铭祺一眼,嗔怨道:“老爷还好意思笑呢?早上刚进宫没多久,就听见宫女太监们传言说,一个宫里新来的侍卫竟然将刑部尚书给扎伤的事,当时,妾身第一个念头就猜到是刘大老爷惹的祸,就知道逞强,也不为我们姐们们想想,万一老爷有个三长两短的,你叫我们怎么活啊!”说的也是,换成别人,谁敢啊?给他十个脑袋也没人敢啊!
刘铭祺满不在乎地朝薛碧贞挤了挤眼睛,满以为自豪地道:“天可欺,老爷不可欺也,天可灭,老爷不可灭也。哈哈!老爷不给他们点颜『色』看看,他们还以为我是泥捏的呢!”
薛碧贞抬手用她的衣袖为刘铭祺拭去额头上的汗珠,嗔问道:“这么说,那些人传言侍卫枪刑部尚书的事是真的了?””
刘铭祺点了点头,把手里的亮银枪往墙边一靠,沉着脸道:“当然是真的了,那鸟人犯贱,此次算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碧贞不要担心,肃大人跟我说过了,只要老爷我接受七百万两罚款便能将此事摆平了。嘿嘿……早知道这么便宜,还不如多扎他一枪好了。”怎么一转眼五百万两变七百万两了呢!您想啊,那肃少康岂是白帮忙的人啊?这背地里还不赚个劳务费什么的。
薛碧贞一脸苦『色』,甚为担心地道:“妾身好担心老爷啊!早说不让你来,你偏不听。”薛碧贞听得心惊肉跳的,这万一要是肃大人不出面,老爷的那条小命恐怕早巳归西。
“老爷福大命大造化大,嘉庆帝让我死,老天爷还不肯呢!对了,嘉庆这个小子越来越不地道了,你要小心点,老爷现在给肃少康要了个人情,专门负责守卫凤归宫,记住,无论何时,万一有危险你就大声喊,老爷随时都会出现在你的身边保护你。嘉庆帝要是敢欺负你,老子就崩了他。”说完刘铭祺重重地拍了拍腰间一个硬邦邦的家伙,眼里划过一道狠光。
薛碧贞当然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俗话说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一旦刘大老爷出手,皇上遇袭,恐怕刘铭祺再怎们能,也难逃非命。
薛碧贞神『色』紧张的望了一眼刘铭祺腰间之物,腰间凸起之物,那是刘大老爷随身携带多年的歪把子手枪。薛碧贞担心刘铭祺真的会闯出大『乱』子来,到时后悔可就来不及了。于是,正欲再行苦口规劝刘铭祺,千万别一时冲动干出傻事来,那可真成了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了。
“皇上驾到!”正当此时,凤归宫外一声尖利高声的声音传来,薛碧贞浑身一抖,急言嘱咐道:“老爷,你放心,妾身会想尽一切办法了却这段孽缘,老爷可千万不要胡来啊!”
“放心,老爷心中有数,嘉庆要是不仁,老子就不义,大不了同归于尽,”刘铭祺咬着牙狠道。随即右手抓过亮银枪,左手将顶子的帽檐往下压了压,隐藏在宫外房檐下……
宫内的侍卫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嘉庆帝根本没想到刘铭祺会跑到这来站岗执勤,再说这些个侍卫们一个个就跟不顶房的柱脚一般,无需多望一眼,早已习以为常。
由御前带刀侍卫、太监、宫女组成的护驾队伍在刘铭祺的眼前缓缓经过,喝得醉晕晕的嘉庆帝行走在队伍的中间,老太监廖光州高抬起左臂,恭恭敬敬地做着他的拐杖,躬身陪同在嘉庆帝的右侧。
嘉庆帝在薛碧贞的房前站了片刻,稳了稳神儿,尽量不让人觉得嘴熏熏的模样,以免引起美人薛碧贞的反感,接着又细心地理了理龙袍,这才像模像样地推门进了房。其他的随行太监和宫女们,包括廖光州在内,均都侯在房外恭等。
刘铭祺则站在不远处的房檐下,时刻倾听着房内的动静,心中暗暗狠道:房内只要传出半点薛碧贞的喊叫声,老子就抄家伙冲进去,非一枪打爆嘉庆帝的脑袋瓜子不可,三角形的恋爱死的快,方正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不死一口子,这是不太好解决。
再说嘉庆帝,多年的苦恋已然成功了一半,心里自然是乐滋滋的。百转千回终于等到挚爱的女人回到他的身边。大大缓解了他朝思暮想的内心痛楚,强迫的也好,自愿的也罢,只要薛碧贞能留在自己的身边,嘉庆帝全然不在乎她心里到底爱不爱他,因为身体可以强迫,心是强迫不来的。
嘉庆帝嘴角『荡』漾着陶醉的笑容,身上洋溢着满足的芬芳,连呼吸也成为一种享受,曾经绕居心头的阴霾一扫而空,痛苦,怨恨,不甘都在这一刻化为乌有,留下的只有幸福和激动『荡』漾的心情。
凤归宫内的所有物件都是特别的昂贵豪华,这也是嘉庆帝特意吩咐内务府精心设计装修过得,所有的家具摆设都是焕然一新,而且寝宫内所有的器皿字画都是价值连城的,就连脸盆架都是用白金打造的,上面还镶有美玉宝石,这一切都是为了打动美人薛碧贞所付出的努力,希望她能看在荣华富贵和嘉庆帝对她一往情深的情意上,能永久地留下来陪王伴驾。
“碧贞小姐,朕有理了!”嘉庆帝身为九五至尊,而在薛碧贞的面前却显得低上三分,进房后,主动朝薛碧贞施礼问候道。俨然没有把他自己当成地一代帝王来看,而是还像当初的那位十五皇子时般的彬彬有礼。
薛碧贞一见嘉庆帝如此这般放下皇上的尊威,慌不迭跪地施礼道:“臣妾见过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如果只是孤家寡人,活一万岁又有何用?薛小姐,切莫与朕多礼,快快请起!”嘉庆帝黯然叹道。说完,快步上前搀扶起薛碧贞。
“谢皇上!”薛碧贞见无法躲避,在嘉庆帝搀扶下,不失礼仪的应道。
嘉庆帝抚搀着薛碧贞温软的双肩,手上不禁一阵颤抖,那过电般的感觉迅速传遍他的全身,两只手分明是舍不得松开,在感受温热体温的同时,那双放着亮光的电眼不停地『射』向薛碧贞的眉眼唇鼻,怔怔地呆愣在原地。在强大目光的吞噬下,薛碧贞微微低下头,不由得紧张起来,身子向后退了一步,颔首站在嘉庆帝的面前,柔声道:“臣妾已是有老爷的人了。”
词不再多,微微一语,傻子都能听明白其中之意。嘉庆帝顿了一下,眸子里一丝失望掠过,脸『色』微微沉了又沉,带着爬到眼角的痛楚,不甘心地道:“朕身为帝王,又与爱卿薛大人有婚约在先,为何朕却成了孤家寡人,难道朕真的就那么不值得碧贞小姐一顾吗?朕又有哪点比不上刘铭祺?”
嘉庆帝忍着怒,语气中显得极其委屈,身为帝王,却无法抬起头称王,那种郁闷只有他独自感受得到。她始终猜不透薛碧贞为何会舍荣华而去,弃富贵于不顾,宁愿屈身嫁到刘府为妾,仍毫无半丝悔意。
说实在话!薛碧贞对嘉庆帝的追求和爱恋如同白开水般毫无感觉,但却有愧意和敬意在心头,闻听嘉庆帝如此责问,薛碧贞自愧道:“昔日臣妾罪对皇上,罪可诛之,只恳求皇上不要怪罪我家老爷,此事都是臣妾的错,臣妾愿意接受皇上的一切责罚。”
嘉庆帝一听薛碧贞将一切的罪责都揽在自己的头上,颇为不满,葱花是葱花,蒜头是蒜头,怎可混为一谈。
嘉庆帝沉着脸哼道:“哼,你不要替他求情了,他是他,你是你,若不是明珠皇妹嫁给他这个胆大妄为的逆臣。朕是不会饶过他的逆君之罪的。“”说完,嘉庆帝话锋一转,语气也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宽容道:“尽管你付了朕的一片情意,朕当然不会忍心降你的罪,朕要你回心转意,朕要你知道,只有朕才是最爱你最宠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