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才是。大家都是合字上的,你们这次没带灯笼就敢过江?”我笑了笑,语气也沉了下来。
“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她并未惊讶。
“我什么也没看出来,只不过是旁观者清而已。”我耸了耸肩。
“你明明就是局中人。”
“相对于美女的千门手段而言,我就是旁观者,其次,才是你们自己跟自己博弈的棋子。”
“既然知道这是“蜂”字门的局,套的不是我,那就简单了。”
骗子四门蜂、麻、燕、雀,“蜂”字门讲究聚众行骗。
我念那首并不知名的《雨晴》,不是“有心之人”,就是听过,也只以为我是想混淆视听。
捞偏门的,最怕的当然是被突然点破“行藏”,除非真是那些“泰山北斗”级别的老江湖,泰山崩于前仍不眨眼,绝大多数人,下意识的反应,终究骗不得人。
即使我念的《雨晴》的版本里,没有一个“蜂”字,“有心之人”,却会自行脑补。
她的反应,就是最好的印证。
“你们设局的点子,应该不会超过三人,想必他们都有不小的收获。其中一人还是刚才和我说话的朱有乾,要不是我恰巧踩了他一下,说了几句话,美女也不会逼得把我请上台。”
我扫了一眼依旧滞留在台下的众人,发现还有几张去而复返的老面孔,其中就有那两个草包二代。朝他们拱拱手,表示赞佩其演技。
他们这招“捶岗”,用得真是登峰造极,我确实是被惊住了。
这一“捶”(惊),明显着就是把我现在面前这人的身份地位给“兴”(捧)了起来。
谢顶老头穿着谈吐一看就知不俗,他都要敬畏的人,背景“可想而知”。
再加上她恰到好处的“表演”,点子们心里就信了大半。
她不置可否地看着我,话里有话:“你如果一开始就知道,为什么不阻止,这样,你就成功了,不是么?”
“这还要感谢美女邀我上来,站在你身边。站得高,看得清楚,你说呢?”我迎着她的目光,想要从她漂亮的眸子里看出什么,可惜,这次什么也没有。
此时灯光已经暗下,她稍稍侧着光,面容便隐在了两侧长发的遮掩下。
“少说神仙话。”她微颔玉首,冷冷斥道。
见她下意识避让,我就知道,自己的“神仙话”说到了点子上。
“我们不是第一次见。”朝她抱了抱拳,“在下关俞,敢问姑娘芳名。”
江湖人讲一回生二回熟,不是朋友就是敌人,而我,能毫不犹豫地将簪子还给她,自然不希望与之为敌。
不直接说“春典”请她“道个万”,更是为了表示亲近。
“你身上特殊的龙涎香香水。”我直接点破她的行藏,“要不是前几天,恰好又闻到混合了此香香精所做的‘引龙香’,我也没办法这么快想到,那天在过江龙齐聚的鬼市龙王滩里,遇到的是你。”
“当然了,美女用的龙涎香,是最顶级的果木香。和那粗鄙的‘引龙香’的香味相比,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
她再次看向我,黛眉微蹙,目光依旧未乱:“终究还只是猜测,你就不怕,自己猜错了,连累你那朋友?”
我知道她这句问的是什么,不由笑道:“我前不久卜了一卦,上山下水,是为蒙卦。是曰迷蒙,故而解之以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