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遮面鬼贩遥点住自己摊子上的一一块高古玉。
“斗口”这个词源于满清民国时旗人玩鸟的术语,意思是斗口不动手,不玩真的。
所以,就古玩行里的规矩而言,“斗口”之物,必须是假的。
但这里是鬼市。
换而言之,即使对方那真的来坑人,你看不出,那只能算自己学艺不精。
我不知道魏山的眼力如何,不过只要他不是纯粹前来送死,那肯定不会把所有的希望寄托在我这个外人身上。
“沁色虚浮,皮壳无根,假。”
他甚至没有蹲下,只是打灯看了两眼,就直断这块高古玉的谬赝之处。
果然不是来送死的。
如此我更加确定,他刚才的话,不过是在套路我。
“唐三彩骆驼,造型死板,用的是现代的化学染剂,假!”
鬼贩似乎对这事并不太热衷,指出来的都是些一眼假的瞎货。
想想也是,为了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牺牲掉一尊真假难辨的高仿,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干。
咦......还真有傻子?
在第五个地摊,魏山终于蹲了下来。
他细细打量着面前的这尊青花瓷双耳象瓶,足足几分钟没有说话。
这里的摊子没有一百也有九十,照这个看法,就是天亮收市,都看不完。
到时候同样是死。
不过,魏山的脸上,却仍旧平静。
青花瓷瓶在强光手电下泛着一层淡淡紫气。
我心中一跳。
西亚钴料青花如果刚出土,还没有阴干,就被强光直照,侧视之,便会见到这种“紫气”。
这......难不成真是件元青花?
不止是我,身旁沉默地一起围观的那一双双眼睛,都闪烁起了贪婪的光芒。
魏山将这尊乍看像是元青花真品的象耳瓶小心翼翼上手,然后往地上一磕!
哗啦!
“元青花”碎成一地。
无数人的心,也跟着碎了一地。
魏山却面色如常地从碎瓷堆里捡起一块碎片,丢给了地摊后没有吱声的鬼贩。
“过。”鬼贩沙哑的声音响起,听不出有什么感情。
“什么意思?”有人低声问。
此时当然不会有人那么闲去给他解答,而是都跟着去了下一个摊子。
我猜,刚才那是尊“扒散头”的货。
只有冒紫光的那一块——也就是魏山丢给摊主的那一块,才是真品碎片。
估计是在斗里就碎掉了的,然后阴着用一尊仿货合上。
鬼贩必然是刻意将真品部位面朝外面摆着,只要打灯,就会找到此处,照出紫光。
不过,还没阴干就补起的“散头”,由于张力不一样,所以,魏山那一磕,就轻易把它磕出来了。
当然,魏山手底下用的劲力,还是极为讲究的。
半个小时过去,魏山来到了第十个摊位。
这时,已经夜里三点。
还有两个小时,就是收市时间。
刚才我说他凶多吉少,并非诅咒。
而此时此刻,我更加相信自己的判断。
按照这种进度,就算无一败绩,收市前他估计一半摊子都没能......
擦!
我还没想完,突然瞪大了双眼:只见地摊后的鬼贩,突然抓起摊上的一把生锈的匕首,扎进了魏山的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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