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租住的这幢二层半小楼,业主将三楼的露台搭成了阳光房,上午的阳光洒入,暖洋洋的,让一夜未眠的我忍不住发困。
金不换坐在对面的沙发上,脸色依旧那么难看,那双像是蛊盅的幽深眸子里,没有露出丝毫光芒。
他给我带来了一个消息,以换取我的又一个承诺。
“我说金教授,你们也太高看关某了吧。”我撇了撇嘴,非常不乐意。
“呵呵,现在再怎么高看关先生也不为过。”金不换阴森森地笑了起来,不认识他的人,多半以为这老小子在冷嘲热讽。
见我翻白眼,他却佯装不见,自顾说道:“南湖酒店对面的山里,有座壹贯道的秘密祭坛。民国时期,壹贯道是会道门的门主,影响力极大。被新中国取缔之后,总坛迁移到了海峡对岸……”
金不换说的这个祭坛,那晚我们在南湖酒店分开后,我就曾光顾过,还差点就挂在里面。
我从那座祭坛出来之后,曾将壹贯道再度出现的讯息知会给了市局的陈喜。
自然,我没有提及祭坛还有密道尽头的水潭。
现在看来,金不换并不知道此事。
我自然不会点透,此刻没有流露任何听说过的神情,而是眉头微蹙,做倾听状。
金不换并未过多介绍壹贯道,很快就说回这个祭坛:“壹贯道敛财无数,被取缔后,绝大多数财宝下落不明。根据我们的情报,这些财宝极有可能被藏了起来,而祭坛,极有可能隐藏着宝藏的线索。”
“你们去过那座祭坛?”我按捺住惊讶,问道。
“去了,但晚了一步,已经坍塌了。”金不换摇头,僵硬的脸庞上升起浓浓的惋惜之色。
我给了他一个询问的眼神。
“人为。”金不换解释道,“而且是在我们审问冯钊的那天晚上。”
“是会道门的人做的?”我眉头挑起。
金不换点头:“不出意外,就是壹贯道。”
“尚弘治的下落有无消息?”我问的此人,正是和我两度交手的那个“琉球王国”大将军。
“暂时没有。但可以确定,不是那天晚上出现的几人。”
“那会是谁?”
“壹贯道藏得太深,我们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才知道他们已经重新渗透到了本地道上。”
“意思就是不清楚?”
金不换沉默。
“可你这个消息,难道不应该和省厅共享?”
他深深地看着我,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答案不言而喻。
“但对我而言,这不算是一个有价值的消息。”我摇头,“因为,我也知道此事,而且,比你们更清楚。”
金不换并未掩饰自己惊讶的神色,而且看上去不像作伪。
“如果我没猜错,这个消息的源头,来自一伙自称是寻宝队伍的江湖中人。”我模棱两可地说了一句,然后问道,“只是这么一个消息的话,你们付出的代价,或真的不小。”
他识趣没有追问,而是说:“对我们而言,付出再大的代价,都值得。”
“你们很缺钱?”我好奇道。
金不换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直接,不过他很快就回过神来,点了点头。
“我欠你们人情,不过此事,我爱莫能助。还是说一说,你们想要的,是什么承诺吧。”我摆摆手,说起他此行的目的。
“我们希望,在与蛊门的争斗中,关先生能成为盟友。”金不换没有迟疑,肃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