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和我相视而坐的大师,看着四十几岁的模样,虎背熊腰,光头锃亮,手上盘着串鬼脸黄花梨持珠,他的眼睛不大,但炯炯有神,面色红润,嗓门响亮,像土豪多过高人。
但我深知人不可貌相,没有流露出分毫轻视之心。
“冯总印堂黄紫,进日有高升之势,可喜可贺。”大师开口的第一句话,果然“振聋发聩”。
我不好意思去揉耳朵,更不好甩脑袋,只好用力点头,拱手道:“承大师贵言。”
大师笑而不语。
不管是蓝道还是白道,大家出来都是混饭吃,我掏出支票本,签了张十万的支票给他。
“冯总是爽快人。”大师俐落收起支票算是与我了了刚才那句话的因果。
真特么的贵。
我抖了抖嘴角,又签了张20万的支票,递到他的面前,说道:“听说大师能够收到下面的风声?”
见他矜持地颔首,我追问道:“枉死城是什么价码?”
“这是问价的辛苦费。”我在心中诅咒了一番,将手从支票上挪开。
大师就是大师,脸不红心不跳地将“辛苦费”收入囊中,然后给了我一个你会觉得物超所值的眼神。
“枉死城,也不是不能收到风。”他给我打了针定心剂,这才说出了价码,“但不只是钱的问题。”
不只是钱的问题。
不是说不需要钱。
而是,钱也要,其他的也要。
“您说。”我并不觉得意外,做了个请的手势。
“一百万,外加问事之人三年的福荫。”
大师比我还爽快,只是,钱好算,这福荫,要怎么计?
“只是消耗冯总累世福荫中三年的积累,对您这样福荫深厚的人来说,完全可以忽略不计。”大师看出我心中所想,随口解释了一句。
也罢,经历过生死一线之后,我对此已经没有多少忌讳。
又签了一张一百万的支票,递给反而面色凝重的大师。
“冯总,有话刘某先说在前头。”大师没有立刻收起这张支票,而是说,“问事需要先报生辰八字籍贯姓名,相信您知道,这点千万不得作假。”
“另外,事及枉死城,就算刘某再有把握,也难免出现差池,如果事不能成,钱退回,但是损失的福荫,没办法强行要回。”
“只要大师尽力,钱不是问题。”我暗自头痛,面上自是潇洒至极。
大师换上一副严肃面容,信誓旦旦地说:“定然如此。”
然后笑眯眯地收下了支票。
我将姓名和生辰八字输入到手机里,然后给他看了一眼,就迅速消除。
他似乎并不意外。
但是从其表情来看,是知道我的。
“呃......冯总放心,刘某的信誉还是很可以保证的。”这一次,他举起了三根手指。
“我相信大师。”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
直到他的额头冒出几粒汗珠。
“那就有劳大师了。”我拱手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