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气术之下,这幅玄关画,隐隐散发出了一缕紫气。
紫为帝王气。
哪怕越王山龙脉真有帝王之相,但是,数千年来,在被多次镇压之后,这帝龙,也早已退化。
不然,本地的高人们也不会退而求其次,选择打造新中轴龙脉。
这缕帝气,到底是从何而来,有何用途?
而将煌煌帝气引入风水画的,又是何人?
人在未知的面前,总是胆怯的,我感觉自己选择来到这个园子开始,就已经掉坑了。
想到这里,我心中咯噔一下:完犊子,陷入知见障了。
要是不能破开此障,莫说我就算住进了这里,也只是一个客人,便是我仅差一线就能完全凝聚的神识,也会彻底崩溃。
修行真是逆水行舟啊,不进则退不说,而且水底下全是暗礁。
也罢,我叹了口气,再度踏入晨雾浓重的山中。
来到怪松底下,我刚在岩石上坐下,面前就出现了一桌一凳,石桌上摆着一副残棋,对面的石凳则空空如也。
这棋局,我有些熟悉啊。
我眨了眨眼,很快就记起来,这不正是我在龙山秘境的坐照亭下,和那个年轻的青衣道士对弈的一局棋么。
犹记得当时,青衣道士化棋为阴阳,我不得不入了局,踩在阳极生阴之眼上。
是棋盘上什么位置来的?
是了,在这!
我心中一亮,从玉瓮里夹起一粒白子,“嗒”地一声落在了棋盘上。
这一落,石桌石凳,连同棋局,都复归虚无。
果然,这是他们之间的博弈。
要不是前几天解开诅咒的时候,在我的灵魂深处,出现了夺舍一幕,我仍然将坐照亭中发生之事,纳入“天局”之中。
殊不知,其实这是另一局棋。
看着和我年纪相仿的青衣道士竟敢夺“天局”的造化,让我确定,他还真有和对手角力的资格。
至于我这个工具人,目前来看,还是安安静静当工具为妙。
起身离开松树下,我沿着山路,蜿蜒而上,穿过迷障,不多时便重返了朝阳下的雾海。
这里,同样没有时间。
心念转动,我逼退周围的雾气,第一次清楚看见脚下破败的遗迹。
元人刘崧曾在此登高,留下诗句:东南海水一杯泻,西北云山万马开。
也曾叹咏:越王台榭已成原,汉殿空余铁柱存。
赫是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中的越王台!
两千年前,南越王赵佗造此台,俯瞰南境,僭越帝位……这是否就是此画中紫气之源?
如果是,这幅画,或许比我想象的更加不简单。
云山雾海忽然涌动,在我面前,左右分野。
金红的朝阳照射之下,我并没有看到能够容人行走的栈道。
这明显是邀请,可是,好歹给条船啊。
凌空虚度,我连想都不愿想。
就在我迟疑之时,腰后传来一阵轻动。
刚将不安分的打神棍抽出,它便化作一道黑影,蹿入前面的无形航道上,化作了一叶扁舟。
我仰天大笑,负手登船,飘摇而去。
心里自然而然地买起了马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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