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岁皇帝赵佗死了两千年,他的墓就被惦记了两千年,然而,从三国时吴王孙权发兵刨地起,直到现在,人们只挖到了他的子子孙孙,本尊所在,却一直都是个谜。
我在本书开篇时曾提到过,唐《传奇》中记载崔炜曾机缘巧合进去过赵佗墓,但是,关于墓之所在,崔炜不曾对人言,也没有留下过只文片字。
这说明,靠祖传技术多半不行,只能靠运气了。
答案如何,就要问这次“吃席”的人了。
“我已经让人去请那个土行孙了,你放心,事关重大,我口风紧得很。”洪新秀靠坐回沙发上,心情大好。
那个土行孙虽说很可能只是顺手牵羊的角,但并不妨碍他记得被牵了羊的角。
这小子此时的模样,让我不由想到了那位麦土豪,拿着一套汉代的“羽蛇纹”血沁组玉,同样当是寻找赵佗墓的契机。
要不是这两样出土的物件不是来自同个坑口,我还真要怀疑一下,老赵的坟是不是真被撬了。
当然了,洪新秀有钱又有闲,他想折腾就去呗,想来以他的身份,在鬼市地界里,也出不了什么事。而且,我当然也对传说中陪葬着长生不老药的长生宫殿充满兴趣。
话说回来,洪家自己的宝藏都还没找到呢,这小子对此怎么反而一点都不热心?
“对了,之前我放在这里的那一批物件,都清理出来了么?”
我自然不会闲到去问洪家的事情,更何况,此事我也在偷偷调查呢。
所说的,是前段时间我以冯钊的面目,和那个闯摊的江家少年进行“龙虎斗”,得到的物件。
其中还包括我花了中四的价位买到的蒜瓣银盒。
除了“大明康熙年制斗彩鸡缸杯”之外,我另外取的两件斗品分别是:一个看不清表面的木盘子和一块黑石头。从那个少年手中赢得的其余两件则是:一尊战国时的青铜盖鼎,以及一个同样被污垢遮蔽的木盒。
除此之外,就是其中一个鬼贩送的搭头——熟坑神首蛇身鸡血沁高古玉挂件,以及江南海赔罪的那件不知名的扁圆形铜器了。
“你不说我差点忘了,那也有件好东西!”洪新秀又腾地从沙发上站起来,拿起桌上的雷神鼓,然后快步朝地下密室入口走去,“走,现在去看看就知道了。”
我却不慌不忙,先去倒了杯咖啡一口闷,感觉又精神了不少,这才跟了过去。
密室里,原本展放《河上射神图》的斜台左墙处,有一件落地的金丝楠乌木博古架,我的那些物件,就都摆放在上面。
率先映入我的眼帘的,是用三角支架立起来的剔红圆盘。
这个直径二十公分左右的圆盘敞口、弧腹、圈足,通体剔红纹饰。盘心雕饰莲花头,外绕五爪双龙,浮游于江崖海水纹和如意云纹中,口沿下方则饰以回纹。外壁剔犀纹饰,底髹黑漆。
“剔红海水龙纹盘,看纹饰还是明代早期的作品。”我将它小心翼翼地上手,一边点评道,“包浆自然浑厚,可惜保存不当,品相一般。”
剔红又称“雕红漆”,脱胎于漆器,是以大漆为原料,在胎体上一层层涂堆到适当厚度再进行加工雕刻的艺术瑰宝,其与景泰蓝、象牙雕刻、玉雕一起被誉为京城工艺“四大名旦”。
“不错,此器行龙生动、构图严谨,而且纹饰繁缛,又极为分明,的确符合明早期的风格,当属宫廷精品的行列。”洪新秀点了点头,认可了我的鉴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