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道惊雷此起彼伏地落下,砸得这片可怜的黑暗大地颤栗不已。
在阴雷面前,本地的土著们还能惊叫三两声,此时此刻,朋友们就没这么幸运了。
灰飞烟灭,成了此间奏响的唯一旋律。
也不知道该说是倒霉,还是不幸,总之,在我看来,绝对是因为自己太过靠近旁边飞奔的廖建平,这才会不断承受滚滚天雷的加码恩赐。
有时候,两道争相劈落的闪电干脆交织在一起,在我们身后留下一个足以埋葬两人的大坑。
可谁也没有侧步稍离对方的想法,目标始终唯一,那就是直奔“箭靶”。
话说回头,这诡异的旱天雷落得莫名其妙,要不是黑木牌中的噬魂蛊精突然有感,我现在估计已经魂飞魄散。
阴邪蛊物最怕至阳至刚的旱天雷,更别说将自己修炼成半魂体的噬魂蛊精。
对旱天雷的应激反应,可谓是它基因中的本能。
被不知什么鬼邪附身的廖建平同样如此,因而,他见我反应不弱于自己,刚才才会给我抛来错愕的眼神。
此外,这又从侧面说明,旱天雷并不是他的咆哮引来的。
我当然没有功夫去探究老天发怒的原因,恨不能将每个脑细胞都耗死在怎么跑得更快、避得更准这件事情上。
好几次要不是噬魂蛊精强行干预,控制我的身体变更落脚点,我已经熟得不能再熟了。
很快,耗尽了精力的它丢下一句“好自为之”便不吱声了。
好熟悉的词。
我下意识想到,一念之后立刻回神,睨了眼左边的廖建平,见他同样面色难看,便稍稍感到安心。
想要彻底逃脱旱天雷的追劈,最直接的办法唯有离开此地。
终点已经近在咫尺,我甚至见到了那抹映射向天的光芒。
然而咫尺既是天涯。
一道雷哗啦落在我和廖建平下一脚准备踩踏的位置,将我们直接掀飞。
我怪叫一声,翻身摔下路旁的山坡,干脆隐匿气息装死。
为了配合我演戏,黑木牌散发出了与这片诡异之地同色的光芒,化身变色龙。
旱天之雷还在不要钱地砸着,我惊奇发现,祂老人家似乎真的放弃我了。
不对!
我好像嗅到了糊味。
检查了一下身体和衣服,并没有烧焦的痕迹。
是田孝友的背包——我取下来一看,赫然见到一缕缕带着浓浓焦味的黑气从拉链缝隙中钻出。
满心疑惑地拉开拉链,打灯照了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冒烟的物体,居然是张折起的纸符。
田孝友的包里东西不少,之前我只是用秘术瞟了几眼,没发现异常便收了起来,因而具体有什么宝贝,还真不清楚。
捏着还没烧到的一角,我将纸符拿出并揭开,一个人偶图纹跃然于上。
“难道是……替身符?”我面露讶色,却是看着它瞬间化作灰烬。
这种替身符不属于正统道术的范畴,而是巫术中的厌当术。
厌当术之名大家可能很陌生,但与之相对的“厌胜术”,却是人尽皆知。
一言以蔽之,厌胜术用于害人,而厌当术则为救人之法。
只可惜吕星河祭出的是焚魂炼魄之术,即使有此替身法门,也只能饮恨。
反倒救了我一命。
虽然多过了一劫,但我也不敢掉以轻心,抱神守一,只借助黑木牌的力量,分出一缕念头,悄然巡游在外。
没了噬魂蛊精这根避雷针,再小心都不为过。
方寒说今晚的赌斗会选择在这个地方,是为了限制各方(主要是鬼眼门)的武力,将调性拉回“斗宝”这个主题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