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怕他王家!我却不怕!”
被斥责的书生难掩怒火,又等着一双眼将同他来的几个书生挨个儿扫射一遍。
“他们若是不给我个交待!我定要去长安城告御状!”
“告御状?”
忽地,又有一个书生开口。
开口的书生上下打量屈安之一眼,眼中嘲讽满溢。
“你如今已经得罪了王家,你以为你还走得出这太原府?”
“我!”
屈安之喉间一哽,虽然仍旧挺着脖子,却再说不出来一句话。
半晌,他颓丧的佝偻起脊背,眼圈倏地红了。
“难道这天下就没有公道可言了吗!”
眼见他这副样子,与他同来的几个人皆叹息着摇了摇头。
见状,程易朝着秦善道使了个眼色。
秦善道当即会意,起身朝着那几个书生走了过去。
“诸位兄台。”
秦善道天生长了张讨喜的脸,年纪又轻,故而每逢有这种需要深入人群的事,就会被交给他来做。。
“在下方才听诸位说起王家,可是……”秦善道特意压低声音,故作神秘道:“那个王家?”
那个名为顾言的书生狐疑的打量他一眼:“你是何人?”
“在下姓秦,自长安城而来。”
一听他是从长安城来的,几个书生先后松了口气。
“你打听王家做什么?”
顾言又问道。
秦善道赧然一笑:“实不相瞒,在下是听说王家盛名,故而特来投奔的!”
“投奔?”
名叫屈安之的书生忽地嗤笑一声,显然对他要做之事十分不屑。
“可身家几何?家中可有入朝为官的?若有,又官居几品?若你只是一介草民,还是哪儿来的赶紧回哪儿去吧!”
“安之!”
眼见屈安之说话愈发的冲,另外几人少不得又扯了扯他。
别说,他家阿爷的官位还真的不低呢!
秦善道默默想到。
“兄台此话从何说起?”
他话虽问出口了,但几个书生却齐齐沉默了下来。
秦善道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终还是将目光定格在了屈安之的身上。
“方才听兄台所言,难道兄台是蒙受了什么有苦难言?不妨说与在下听听,没准儿在下有帮得上忙的地方。”
屈安之抬头看向秦善道,他心中虽不觉得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年轻人有什么本事。
可不知是憋屈久了,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最终还是选择对了据实已告。
原来,这屈家当初也算是太原府有名的书香门第。
谁知,那王家家主王玉罗对屈家小姐见色起意。
为逼屈家小姐就范,王玉罗不仅同当地官员狼狈为奸,将屈父陷害入狱,还派人日日前去往屈家威逼恐吓。
搅得原本好好一个屈府,如今风雨飘摇,几乎家破人亡!
“自父亲入狱后,母亲便一病不起没几日便撒手人寰,父亲在狱中更是被他们严刑拷打!”
屈安之眼眶猩红,他紧紧攥住拳头,猛地一捶桌子。
“妹妹整日以泪洗面,若非我叫人盯着她,只怕妹妹早已经寻了短见!”
听完屈安之所言,秦善道忍不住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原以为不过书生意气,谁知竟会是如此深仇大恨!
“秦兄,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可王家盘踞太原城数百年,并非是你能抗衡的。”
倾吐了一大通,屈安之总算稍稍冷静一些。
“屈兄,那你打算如何?”
秦善道蹙眉问道。
“我还能如何?”
屈安之苦笑一声。
“这太原城已然是王家的天下,我自然是要去京城、告御状,让天下人都瞧瞧,这王家人到底是怎么样一副丑恶嘴脸!”
“安之!”
先前说话的书生再次开口。
“你切莫轻举妄动,王家人不会让你走出太原城的!”
屈安之脸色铁青,虽想反驳,却又知道对方并非是在危言耸听。
茶寮中的人自然不止他们这些,其他人在听完屈安之的讲述后,无一不哀叹连连。
可他们不过都是平头百姓,又怎么有能力为屈家讨回这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