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你的父亲,兰啸城。”他说着,看向蓝小棠,眼底有柔光泛起:“棠棠,我找你很久了。”
蓝小棠听到他这句话,只觉得心头好像有什么东西悄然化开,那种血液里相似的东西在无形中共振,她觉得心头有些酸楚,一时间,喉咙被堵住,竟然发不出声音。
兰啸城低头看向蓝小棠的脚,见她大秋天的穿着拖鞋,不由脸色一变,问道:“棠棠,脚怎么了?”
他竟然注意到了!
蓝小棠心头感触,她的唇瓣有些发抖,好半天才控制着自己的声音:“脚底破了口子。”
兰啸城听了,竟然马上转过身去,蹲了下来:“上来,爸爸背你。”
蓝小棠的眼睛猛地睁大,她看向兰啸城宽阔的背影,只觉得耳畔嗡嗡作响。
他说,他背她!
这是她自从记事以来,无比羡慕别人的桥段,却从未奢望过,有一天在自己身上上演!
只觉得眼睛有些发烫,她努力仰头,不让眼泪滚落下来。
而兰啸城见蓝小棠迟迟不动,他的声音更加温和了些:“棠棠,不怕,爸爸有力气!”
蓝小棠吸了吸鼻子,往前一步,站定在兰啸城身后,然后,慢慢地趴了上去。
兰啸城反手搂住她,稳稳地起身,往前走去。
他也曾无数次幻想过这样的瞬间,背着自己漂亮可爱的女儿,走在鲜花开遍的山坡。
盼望了二十多年,现实却将心头的希望,一点一点演绎成了失望。
可是,他却没有料到,今天在执行一次国家安全秘密行动之后,竟然接到了叶涟漪那边的消息。
他的女儿,竟然还在!
他看到了叶涟漪发来的基因鉴定扫描件,那一刻,饶是他从军多年,早已看透生死,也不由热泪盈眶。
这时,兰啸城感觉到后脖颈上有湿漉漉的东西,一滴一滴落下。他的身子不由僵硬了片刻,然后继续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向前方的院落。
蓝小棠趴在兰啸城背上,终于可以将刚才几乎无法控制的情绪发泄出来。
她的眼泪不断滴落,很快便将兰啸城的军装打湿了一小片。
透过朦胧的视线,她看到,她好像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周围是高大的梧桐树,树叶已经掉落了一半,只是,地面却扫得干干净净,没有一片碎叶。
兰啸城背着她,穿过梧桐院落,最后,在一栋三层高的小楼前停下了脚步。
“棠棠,这是我和你母亲以前住过的地方。”兰啸城指向小楼门口停着的一辆老式自行车道:“以前的时候,我还骑着这个驼过她。”
蓝小棠听着他的描述,眼前仿佛出现了那么一个画面。
一个穿着军装的年轻男人,驮着一个拥有四分之一美国血统的女孩,骑着那个28圈的老式自行车,穿梭在宁城幽静的梧桐大道上。
似乎,在这一刻,距离感骤然消失,虽然只是父女俩第一次相见,可是,蓝小棠却感觉到血脉里浓浓的亲情。
她心头的防御终于融化,掀开唇瓣,冲着背自己的男人低声叫了一声:“爸爸。”
兰啸城的身子猛地僵住,蓝小棠都清晰地感觉到了他后背的肌肉一下子绷得很紧。
只是,常年的内敛和铁血让他很快恢复了沉静,他只是点了点头:“棠棠。”
兰啸城背着蓝小棠走进了小楼,来到了大厅。
大厅的装潢是古典传统的风格,或许因为刻意保留着原样,所以,家具并没有进行翻修,只是擦得很光亮。
兰啸城将蓝小棠放在了藤椅上,然后,在她面前蹲下,检查她受伤的地方。
蓝小棠的脚踝被他宽大的手掌轻轻捏着,有温暖的感觉从相触的地方传来,迅速传遍了全身。
她吸了吸刚才因为哭,而有些发堵的鼻子,一瞬不眨地看向蹲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兰啸城则将蓝小棠仔细打量了许久,唇角缓缓勾出一抹极浅的笑意,语气里带着感叹和宽慰,以至于,声音似乎在笑,又似乎在轻颤:“棠棠,以后你就是我兰啸城的女儿!我的地盘,都是你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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