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破事耽误我事情?
顾修竹有了表示,吕简夷也不能再当没发现门口的人,抬头对儿子应了一声:“公著。”
吕公著进屋,在父亲身边端端正正坐好,瞄了一眼父亲在写的检讨,眉毛微挑,而后又恢复了那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的淡然平静。
明明对方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但不知为什么,阿杨诡异地从他身上看出了慎修双手合十说着:“没有那种世俗的欲望”时的样子。
吕简夷尴尬中带着茫然,甚至还没有捋清楚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昨日他喝多了被送回去,本来就没有清醒,晚上又被招出来,两个阔别二十余年的旧友,在喝多了的情况下看见了少年时两个人时常偷偷翻越的院墙……然后被过去教导他们的学长,现在开封书院的院长文宣公抓了个正着。
他,当朝吕相,堂堂申国公,酒后翻开封书院的墙,被当场抓获,甚至被送到开封府让人盯着写检讨,还要家中小辈来领人……
脸丢大发了。
索性来的是三子吕公著,这孩子自幼稳重,不会出去多言。
吕相面皮抽动,与儿子相顾无言。
尴尬吃掉了父子俩的舌头。
吕公著:好麻烦……
吕公著一边应付父亲,好让他安心,一边偷偷神游,已经想回家了。
阿杨:好麻烦……
阿杨的思维与身边的人同步,他急着去林府确认黛玉有没有发现他放的木盒。
两个年轻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里读到了同样的意思。
吕公著忽然捂着肚子面露痛苦,阿杨连忙冲上去扶他,抛下一句:“吕弟好像有些不适我带他去看看大夫你们别担心。”便架着人往外冲。
出了房门过了拐角,阿杨把人往地上一放,两个人默契地向对方比了个拇指。
二人正准备离开,便有人出声叫住他们。
来人一身简单的装束,却连皱纹都透着正经的老古板的味道,简直就是每个话本里都会出现的那种指责女主没有规矩的老古板的标配。
吕公著先行礼了:“文宣公。”
阿杨跟着作揖。
来人是文宣公,孔子后人,如今开封书院的院长,为天下教导人才,现在的林瑾,之后的林姑娘,都在他手下读书,阿杨日后要去书院教那些学生剑术,也要在他手下走道程序。
“你是治晏的弟子?”文宣公问阿杨,语气意外得和蔼,连眼角的皱纹都弯了弧度。
治晏是师父的字。
“是……”阿杨莫名不敢无理。
“好了,你们回去吧……给那两个小子长个记性,既然知道丢人怎么不记得慎行,多大年纪了……”文宣公摆了摆让二人回去,嘴上忍不住碎碎念,又回头叮嘱了二人一句:“莫说出去,这俩小子自小要脸。”
阿杨拒绝联想他口中的“小子”有一个是他的师父。
本以为会是个满口礼教的老古板,没想到居然是个满口碎碎念的老妈子。
阿杨:不愧是京城,长见识了。
师父和吕相辈分在那儿,整个汴京能罚他们写检讨的恐怕只有那位文宣公了,一物降一物,不提师父是何心情,阿杨是希望这样的事情能多来一点。
阿杨和吕公著在开封府前的街口分别,足尖一踏,便没了身影。
吕公著看着阿杨的背影,露出了想搭“便车”的心动的表情。
大概师父倒霉是真的可以带来好运的。
阿杨去时,黛玉屋里的那扇书桌前的窗子正开着,屋里没人。阿杨往里看了一眼,原来那个位置上依然放着一只木盒,细看却能发现不是阿杨之前放的那只。
阿杨一笑,松了口气,便知道这里面是黛玉的回礼。
像有阵风吹过,压在书桌上晾的诗稿被吹起了一个小角,但很快又落了回去,桌上的木盒已经不见踪影。
阿杨把木盒压在心口,闭上眼深呼了两口气,才小心翼翼打开木盒。
入目的是一支花枝,垫在帕子上,风雅可爱。
阿杨把盒子重新盖上,按在怀里,把脸往手心一埋,心跳乱得一塌糊涂。
不说折花寄情,之前又重新钻研了南朝乐府的阿杨看见折梅,很难不联想到其中的名篇《西洲曲》。
黛玉精通诗词一道,阿杨真的很难不多想。
惹得自己的心跳愈发难以平静。
阿杨缓了缓自己联想能力过强的大脑,才重新又打开了盒子。
他把梅枝小心地取出,放在了垫子上。
梅枝下面是一只帕子,阿杨取出帕子,发现里面抱着的俨然是一只剑穗。不是文剑装饰用的剑穗,而是即使在实战中也能让人灵活运用的那种剑穗,显然编它的人花了不少心思,特去了解了本来与她全然是两个世界的知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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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有说过的,南朝乐府诗,情歌一枝独秀,里面这首《西洲曲》也算得名篇了,开头第一句就是“忆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
虽然阿杨对自己是武林人的身份没什么感觉,但有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和黛玉像两个世界的人,然后黛玉给他做了可以正经用的剑穗,一方面阿杨用的上,一方面也是在表示阿杨不用在意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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