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又把注意力转回阿杨:“噗。”
“林姑娘——”阿杨眼中露出不敢置信的谴责，一边和狗僵持着，一边还分出心思和黛玉玩笑。
两只狗子找到破绽，靴子又被褪下去了一点。
“啊啊啊林姑娘救命！”
阿杨一个人，硬生生演出副鸡飞狗跳的感觉。
……
林海来了后，阿杨虽然丢人丢到位了，但好歹救回了鞋子，才没让他耽误之后的出门。这边阿杨被狗闹得神志不清，索性抛开了自己可靠稳重的新时代少侠人设，破罐子破摔和黛玉耍赖装委屈。黛玉之前摸了狗，才净过手，见阿杨这样，没忍住在他早上花了半个时辰理出来的心机发型上轻轻抚了一下，对上阿杨疑惑的眼神，黛玉只抿着唇轻笑，面不改色道:“有叶子飘上去了。”
说着，还对阿杨眨了眨眼。
阿杨:呜——林姑娘真可爱。
阿杨一瞬间有一种想要抱着林姑娘蹭一蹭，或者摸摸林姑娘的头的冲动。只能虚握拳抑制住想要冲出去绕开封跑三圈的自己。
另一边，林海理智地整理出了黛玉狗子与阿杨的食物链关系，看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出门的背影，心情复杂。
总算知道家里这三只狗那种微妙的眼熟的气质像谁了。
林海对阿杨是放心的，撇开一些事情不谈，他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年轻人，他对于阿杨的心结，只不过是来源于一个父亲对女儿即将离开自己身边的不舍罢了。
可是也正是因为他能明确地感知到阿杨一片赤忱的心意，他不会对他们的未来不安，才能有这些不舍纠结的多思。
抢我女儿还这么跳，臭小子！
阿杨不知道未来岳父的纠结，他兴致勃勃地带林姑娘往目的地去。
之前薛家商队从金陵过来，薛蟠怕妹子和老娘在京城过年不习惯，让人带了不少金陵当地的玩意儿，薛宝钗分了不少与姐妹们。贾王史薛四大家族祖籍都在金陵，贾敏未嫁时曾随父亲回过祖地，见到那些熟悉又陌生的小东西，便和黛玉多念了几句。
“你小的时候，约摸还不记事，我与如海带你回过金陵。在你出生前也回过一趟，那时还没下扬州呢，你父亲那儿有些六合石，就是那时候收来的。离了金陵，还为颇遗憾。”
黛玉不曾知道父亲年轻的时候居然也曾好赏玩奇石，一时好奇。
赏石品香与宋人而言都不过是生活的情趣，是风雅之事，倒也没什么不好说的，贾敏还说了几颗自己印象特别深的。
六合石，这些年也被一些年轻人与螺子石等一并叫做雨花石，黛玉曾在书中见过，过去在江南的时候身边也有不少人为此赋过诗，却从未见过实物。
阿杨倒一向喜欢这类东西，之前黛玉问他时，他还兴致勃勃带黛玉去瞧了自己的收藏，收藏雨花石，取名字也是一大趣味，因为阿杨不少名字都取得古古怪怪，他与林姑娘看到天黑都还没呢看完他收藏的石头。
但看别人的石头与自己去挑选石头、给石头取名的趣味是完全不同的，阿杨在那天晚上就抓着最近被他喂得有些圆润了的雕鹰让它送了趟信，打听了一下金陵这几天有没有商队要来京城，让人带了几箱雨花石来。
不过几箱石头，占不了多大位置，那人自然应允，知道阿杨急切，昨天刚到京城，才卸下货就给阿杨送了消息，阿杨后脚就兴致勃勃地约了黛玉去瞧石头。
黛玉前几日才问过阿杨雨花石，还去看了阿杨的收藏，自然记忆犹新，听阿杨说找到了个有雨花石的店家，颇为惊喜。
雨花石其实是古河道里捡的卵石，虽然对金陵人来说非常熟悉，在在大宋，哪怕是近些年有了些名声了也依然小众，正常哪儿有商家会不远万里把它带到京城来卖啊。
但黛玉看着阿杨那亮晶晶的满是期待的眼睛，没有揭穿他，笑容中带些甜意。
之后，木槿发现黛玉最近夜里打发了下人之后，灯熄得比平日更晚了些。
常言道“苏湖熟，天下足”，帮阿杨带石头的这位是金陵的粮商，不敢做去边境那种大生意，但京城这种富庶的地方他却占下了不少地盘。年时讲究“水满缸，米满缸”，阿杨正好遇上他年前最后一次补京城的库存，搭上了快船。
店家除了口碑不错的米粮店以外，在京城还有几家铺子，卖金陵捎来的特产和一些金陵时兴的玩意儿，虽然生意不差，但比起其他卖江南地区时兴玩意儿的铺子来说也说不上多红火，还能给阿杨腾出一大块地方帮阿杨圆那个“有雨花石的店家”的谎。
临近年关，人们手头上宽裕了，各家铺子都把新进的好东西摆上，想要大赚一笔。街道上大大小小的红灯笼挂了一路，一些性急的已经把对联都贴好了，四处都是热闹的一片红。阿杨和黛玉一路慢悠悠逛着，看到有意思的店就进去瞧瞧，阿杨陪黛玉看过首饰，黛玉又和阿杨一起进了卖机关玩具的铺子……
二人各有喜好又同时配合彼此的步调，从对方拿起细看的物什，喜好的风格中愈发加深对彼此的了解，有时还会帮彼此挑选对方可能喜好的东西，积极跟出来的陶蓁愈发感觉到了自己的多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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