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罗马教廷都把西西里的诺曼王国看成是自己对抗德国佬的倚仗,甚至是自己最忠实的保卫者;而教廷之所以同意亨利皇太子和康斯坦丝公主的婚姻,乃是因为前任的圣座冕下认为康斯坦丝根本没有方法继位——彼时西西里的先王威廉刚刚三十岁,正是春秋鼎盛,精力最为充沛的青壮年时期,而他的王后琼恩也只有十八岁,年轻貌美,身体健康——他们有大把的时间孕育和培养自己的继承人,而康斯坦丝则将近三十岁,在众人看来已经是不折不扣的老女人了。
即便是康斯坦丝,她也从没奢望过自己能够戴上巴勒莫的王冠。但是所有人都万万没想到,威廉国王会突然暴毙——这简直是上帝对欧特维尔家的诅咒!
一系列的变故让所有人都猝不及防。当然,看起来亚琛的霍亨斯陶芬皇帝会成为最后的赢家,但是法兰西王知道,教廷不会让那个红胡子这么容易就攫取了富庶的西西里——那对拉特兰宫的圣座冕下来讲,简直是灭顶之灾。
法王对西西里没有野心,也不敢有野心——他知道教廷一直将西西里看成自己的禁脔,也只有强大如同德国皇帝一般,才敢于同教廷叫板。而卡佩统治下的法国……
如今安茹帝国治下的某些吟游诗人,他们甚至毫不留情的讽刺巴黎的卡佩王室为“法兰西岛伯爵”;特别是在亨利二世的光芒覆盖整个欧陆的时候,那时候的法王只能憋屈的在巴黎画圈圈诅咒这个家伙快点下地狱。
此时的腓力二世注视着马加里塔,但是却仿佛透过这个西西里的海军上将看到了愤怒之中的西西里女王。法兰西王率军东征并不是出于对上帝的虔诚,他也没兴趣一直打到耶路撒冷。腓力曾经深入的研究过父亲路易七世东征失败的教训,也询问过大量当初参与东征的老兵,最后无奈得出结论——基督世界对圣地和圣城鞭长莫及,即便一时能够击败萨拉森人,将耶路撒冷从异教徒手中夺回来,但是这并不能长久。
但是毕竟圣座冕下发话了,作为教会的长女,在英格兰和德意志,以及西西里和其他伊比利亚小国都踊跃参战的情况下,巴黎却一点表示都没有,那肯定是不行的。甚至于教廷可能会由此看做法兰西和卡佩拒绝东征的伟大事业——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之后,教廷绝对反手就是一个绝罚……
“那么,我是第一个到达圣地的西方国王;就让我抢在理查德之前,得到当地人的承认,成为事实上的十字军领袖——只要再拉拢好后来的西西里人和德国人,那么就能在东征中孤立理查德那家伙……”
看着越来越近的提尔港口,甚至能够看到欢呼雀跃的自发出来迎接援军们的许多基督兄弟,和马加里塔分别之后的腓力不由得紧了紧自己身上的蓝色鸢尾花大氅,努力做出一副威严满满的样子。
“圣地,父亲曾经在此奋战的圣地;我终于到了这里。”
法兰西的年轻国王闭上眼睛,轻轻的在胸前划了一个十字:“父亲,愿你的灵魂在天堂指引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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