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狮心王……这么优秀的么?”
虽然在场的十字军贵族们尽皆暴跳如雷,骂骂咧咧认为自己遭受了奇耻大辱,但是阿莱克修斯却并不在意英王口头上的折辱,只是装作面色铁青,仿佛愤怒的说不出话来。
不过他内心……却有点五味陈杂。
“我这是还没有挑拨离间,理查德那家伙就要自绝于盟友了?”
阿莱克修斯狠狠的掐了一把胳膊,他觉得自己肯定是在做梦;再怎么说,亨利二世在整个基督世界的文治武功都是赫赫有名的,作为他最出息的儿子,同时还是这个时代最杰出的军事统帅,狮心王虽然残暴了点,但是无论如何也不应该是个傻子啊!
他能确定自己能够单独击败萨拉丁并收复耶路撒冷么?即便如此,法国和德国都是金雀花帝国最强大的两个邻国,如此这般恶劣的折辱两国的君主与继承人……他难道不怕十字军结束之后卡佩与霍亨斯陶芬结盟,把他赶到海岛上喂鱼?
“果然,这只是我自己的幻觉吧。”
狠狠的用右手掐了自己的胳膊两下,发觉没有什么感觉,阿莱克修有些不信邪的继续加大了力度,却蓦然感到右臂传来一阵剧痛。
他一个哆嗦,有些疑惑的定神望去,然后看到旁边端庄肃穆的皇后塔玛丽正眼泪汪汪而气鼓鼓的看着自己;而自己的右手,掐的是塔玛丽的胳膊——都掐青了。
众目睽睽之下,阿莱克修斯讪笑着,不露痕迹的悄悄收回自己的手,索性自己的新婚妻子也是通情达理的公主殿下,只是噘着嘴,悄悄赏了自己一个白眼,便悄悄收回左手,把有些淤青的右臂藏在紫色的披风之下,又重新正襟危坐,成为一位端庄的皇后。
热闹喧嚣的大厅之中,似乎没有人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此时,神圣罗马帝国的皇太子亨利有些低沉的声音正在质询教廷在派遣到德国十字军当中的枢机主教:
“亚历山大冕下,请你解释一下,英王所说,这是教廷和圣座冕下的决定么?”
他尚显年轻的声音仿佛一直压抑着自己的不悦:“既然英王一人足以击败盘踞大马士革的萨拉丁,收复主耶稣蒙难的圣地,那教廷和圣座为何还要号召吾等亚琛与巴勒莫的英勇战士满腔赤诚的前来圣地?”
“巴黎也需要一个解释。”
紧随其后,腓力二世也从露台上探出身来,对原本还合作良好的教廷枢机冷冷说道:“英王身旁的红衣主教——那是圣座之侄英诺森冕下吧。朕是否可以这样认为,英王的擅自行动,已经得到了圣座冕下和教廷的默许,甚至首肯?”
面对一位权势显赫的国王与一位权势显赫的未来国王的联手质询,名为亚历山大的枢机主教顿时焦急得有些额头冒汗——他属于现任圣座的反对者派系,加入德国十字军也只是为了和未来的神圣罗马帝国皇帝打好关系;毕竟现任圣座虽然手腕狠辣却垂垂老矣,如果自己未来得到了神圣罗马帝国皇帝的支持,那个位置还是可以窥伺一下的……
抱着这种态度,他和传说中粗鄙的北方佬相处也算十分的愉快;但是英王为何如此傲慢,甚至不惜与友军们断绝关系,而他身旁的英诺森居然没有以教廷代表的名义出声阻止……上帝在上,他可真是不知道为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