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俊赫虚弱却冷静的分析响在她耳边:“……没有明显的异物感,触压没有强烈的放射性疼痛,骨头大概没有问题,你把手伸到我腿后,摸摸那里有没有伤口。”
按照他的指导,泰妍摸了摸,旋即抿嘴点点头。
直到这刻,安俊赫方才露出一丝笑容:“运气不错,子弹穿过去了,好了,扶我起来!”
泰妍答应着,吃力地蹲起身,让过左肩的伤处,将他右胳膊搭在肩上,勉强把他扶起,两人蹒跚地来到一棵树旁,安俊赫撑着树干慢慢坐下,就着手电筒的光芒,解开衣服,用匕首割出几块布条,开始给自己包扎。
这些泰妍帮不上忙,看着他因为持续的动作,痛得嘴唇都开始变得乌青,少女怔怔呆了片刻,起身,一瘸一拐地走到那具跪着的尸体旁,强忍着恶心和惧怕,在他身上摸索起来。黑暗中逐渐变得冰冷的尸体,想想就让人害怕,有几次她都几乎要哭出来,几乎要冲到一旁大吐特吐,可是这些感觉全被她强自忍住了,忍不住的时候,便捂住嘴,狠狠抹一下脸,催眠般的小声嘀咕着什么。
第一声枪响的时候,她就跑了过来,远远的听到了死掉的这个人对俊赫oppa的威胁。他本来可以继续躲着的,只要他不出现,死掉的这人根本拿他没办法,枪械再厉害,总得能打到人,才有杀伤力。
他可以为她杀人,为她直面手枪的威胁,她还有什么不能做的呢?
过了半晌,她才再次回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牙齿咯咯咯地碰撞着,却还是递来了几样东西,说道:“o……oppa,我在他身上找到了绷带,还有,还有这三瓶药和……枪……”
安俊赫惊讶地望着她,随后不知是什么意味地笑了笑,从她手中接过那些东西,对着光看了看,扔掉其中两瓶对他没用的药,拆开绷带封包。
“呵,原来他是个黑帮医生,难怪能发现我身上的血腥味……”一边倒出几粒药塞进嘴里,咀嚼吞下,安俊赫一边将绷带按在流血比较多的大腿和腹部,用布条扎住。
手电幽幽释放着光芒,雨幕在光芒笼罩的范围内连成了线,风声依旧在呼号着,只有盘旋的鸟儿,哀鸣片刻后又返回巢穴,森林再次回复雨夜应有的宁静。
这样的静谧中,不知过了多久,安俊赫忽然说道:“泰妍……对不起!”
怔忪着不知在想什么的泰妍,闻言愣了愣:“什么?”
“你在车上的时候,就听到他们说过为什么抓你了吧?之前还骗我说不知道。”休息了一会儿,大抵是疼痛减弱了些,又回复了一点体力,安俊赫看起来不再一副有气无力的模样,苦笑道:“这些人都是冲我来的,之所以抓你,也是想用你来要挟我。你是被我连累了……”
他话还没有说完,一个在冰冷的雨水中,有些滚烫的身体靠了过来,夹杂着淡淡腥甜味道的,属于少女的气味缭绕鼻间。泰妍抬起他的胳膊,就像之前扶他起来那样搭在肩头,不同的是,这次她双手轻轻环上他脖颈,脑袋默默枕上他肩窝。
“oppa不需要道歉,oppa,不是已经把他们都……”
少女环在他脖颈的手紧了紧,对她来说,杀人无论如何都是个沉重的话题,安俊赫也沉默下去,一时间倒忽略了两人目前紧挨着的距离,已经超过他把泰妍认作妹妹后的心理底线。
手电的光芒开始变得弱了,安俊赫关掉了它,周遭再次陷入黑暗,山风卷着细雨从这边刮到那边,夜色下看不清它们的痕迹,只能感受到旋刮过去的冰凉。
安静半晌,安俊赫才再次开口:“害怕吗?”
他没有说害怕什么,泰妍却知道他问的是看见死人怕不怕,还有,看见他杀人,她怕不怕!
害怕当然是有的,可她的心里,并不只有害怕而已!
侧身枕着他的肩窝,她在这样的风雨中努力汲取着他身上的温度,无论有多少恐惧,只要像现在这样,有他在身边,她都可以不在乎的。害怕无法驱散他在她最绝望时出现所带来的温暖与安全感,也无法驱散她看到他独自迎向那些追兵时,心似乎都吊了起来的担忧,更无法驱散看到他浑身浴血地躺在她面前,她那一瞬间几乎要崩塌的悲伤。
人们说不经历风雨的感情,总是格外脆弱,她想,她以前大抵就是如此。
她认为自己喜欢他,结果在全州那个小山村,他只是隐晦地表示拒绝,她就在刚迈出半只脚步后退缩了。
怀着矜持,怀着一点点的自怨自艾,她沉浸在自己的忧伤中努力装着坚强,以为那样就不会辜负自己的心了,现在想来,她所谓的喜欢,当真脆弱幼稚的可笑。
女人最擅长的事,便是欺骗自己,如果不是有今天这样的事情,或许一段时间后,她就真的把他当作哥哥了,曾经朝思暮想的身影渐渐变得淡薄,曾经浓烈的情感,也将被时间洗刷得淡漠,他们最终或许也会行同陌路,然后很久很久以后,回忆着那些曾经,才会产生些许追忆不及的缅怀。
为什么要害怕呢?
一个女人一辈子,能找到几个愿意为她流血的男人呢?
这个恐怖的夜晚,她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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