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瘪了瘪嘴,带着哭腔问道:“爸爸,你又要走了吗?”
小小的孩童大眼睛里憋着一泡泪水,鼻子红红的,看着怪可怜的。
贺建军心如刀割,他是真舍不得让小宝难过,但……
盛夏不忍心再贺建军和小宝那么难过,赶忙抱起儿子哄:“小宝,爸爸能陪我们这么长时间,已经很难得了。你不是常说长大后要当大英雄吗?爸爸就是大英雄,大英雄呢,要做很多很多事情,所以不能时常留在家里。”
她说了不少浅显易懂的话语,小宝的哭声渐渐止住了,在盛夏的鼓励下他主动来到贺建军的怀里。
“爸爸,小宝现在是小男子汉,长大了要当和爸爸一样的大英雄。”
贺建军收拢了手臂,真恨不得将乖巧又懂事的宝贝儿子揣在身上。
第二天,贺建军醒过来时天还是黑漆漆的,他小心地将妻儿揽在怀中,想挨个亲亲他们,却又担心把他们惊醒。
他安静地搂着她们母子二人良久,才悄悄地爬起来。
盛利早早地起来了,正在烧火熬粥。
“建军,你怎么起这么早?从这边到西南要花几天功夫呢,你咋不多睡儿?”
贺建军捡了个小板凳,主动靠过去坐下:“爸,我,我又要去西南了。”
盛利说:“我知道哇。你路上小心点,到了那边,注意保护好自己,多想想夏夏和小宝。别啥都冲在前头。”
“诶。”贺建军听着盛利絮絮叨叨,时不时地往灶里头丢根木柴,翁婿二人倒是难得地坐在一起闲聊。
李香香起来了,在厨房门口看了眼,又回屋去了。
她是希望盛利和贺建军能多谈谈心,多了解对方的心思。
说完了各种注意事项,盛利问了个很关键的问题:“建军啊,你们小两口老这么分居两地也不是个办法。你能不能给我一句准话,到底啥时候来首都?”
盛夏的工作并不需要一定留在首都,只不过她的学业尚未完成,还得在首都多待一年多。
如果贺建军决定留在西南那边,几年都不能回来,那就让盛夏领着小宝去西南。
等小宝再大一点,再领回来这边上学。
贺建军有些为难:“爸,这个,我也说不准。”
盛利叹了口气,说出了他的打算:“盛夏再有一年就毕业了,你要是不能回首都,就让她领着小宝去找你吧。”
贺建军深知盛利说出这番话有多不容易,半晌才说道:“爸,都是我不好……”
盛利摆摆手:“哎呀,你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这么些年过来了,我早看开了。我不想插手你们小两口的事,你们商量着办吧。我能说的,就这些了。”
吃过了中午饭,贺建军拎着收拾好的行李,跟家人一一道别。
这一次,贺建军没让盛夏和小宝送他去车站,走得很是干脆。
盛夏抱着小宝目送着他越走越远,看他一次都没回头看,不自觉地叹出声来。
那个寡言的男人指定是不想让她和小宝看到他不那么英勇的模样,这才没有回头的。
每次分开,盛夏心里头都不好受,但她有小宝要照顾,没时间悲春伤秋,那股难受劲儿憋到了夜深人静才爆发出来。
她没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一次又一次地送别挚爱的丈夫,看他的背影远去,如同被人生生拿着刀子剜心,痛到无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