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男人依旧紧紧盯着她,她只好淡淡开口:“我并不关心。”
这让宴西聿一双剑眉皱了起来,“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
这话让官浅妤安静了许久。
即便是喝醉,宴西聿都不曾问出过这样的话,如果按照白郁行的说法,这算是藏在他内心最深处的想法么?
他想求得她的原谅?
白郁行已经出去了,顺便给他们把门关好,楼层的保安处也打了个招呼。
病房里。
官浅妤不曾开口,宴西聿也不曾松手,就那么僵持着。
“你以为我不自责?”宴西聿再次张口,嗓音透着沙哑的晦涩,“那个孩子……”
她的心脏,狠狠的一缩,下意识的不想再听。
可是宴西聿不准,紧紧扣着她的手腕,不准她逃离,几分迷离的视线很努力的去看清她。
“你第一次提离婚的时候,我唯一的想法是继续那段婚姻,我想我能够接受你了。”
“可是就这样的开端里,我才刚有了心理准备,你却要生下一个孩子给我……”
当时的宴西聿,是真的根本没有心里准备去要一个孩子,去接受他们之间多出一个生命,甚至分走他给她还不够确定的精力。
他眸子一直是深墨色,此刻像迷失的黑夜,突然声调微落,“我刚出生的那几年,是不幸的,不想我的孩子跟我一样。”
很多人都知道宴董事长和宴夫人如今感情很好。
但是很多人也都忘了,他们的结合是长辈的媒妁之言,至少婚后的五六年,他们之间矛盾重重。
尤其,新婚不久,宴夫人就怀了宴西聿,顺势生了下来。
一个新生命,降落在父母的感情都不确定的时候,是不幸的,这是宴西聿的体会。
官浅妤隐约听过这些,这会儿柔唇微微抿着,看了他,一时间也没说话。
她曾经听宴夫人说,宴西聿三岁多的时候自己跑去孤儿院不肯回家,说那里的院长比父母要温暖。
大概是那一幕刺痛了宴夫人,之后夫妻俩的关系日益见好。
“你不爱他,可我会爱。”她忍着心头的痛,“我的孩子,不会是你的影子。”
宴西聿轻轻点了一下头,“知道,你出事那一刻,我想,怎样都好,只要你们都无恙。”
“可医生那时候才确认你是宫外孕。”
官浅妤心里咯噔了一下。
出事之前,她有过见红,却一直没有产检,甚至宴西聿约医生她都坚决不去,怕自己一个不留神,就被做成了流产手术。
“我没打算告诉你,知道你比谁都痛,需要发泄……那就让你怨我好了。”宴西聿沉沉的嗓音继续着,不疾不徐的。
官浅妤只觉得心口疼,呼吸无法平稳,终于狠狠将手抽了回来。
盯着他,“你觉得这样就很伟大?”
让她一直以为孩子流产,他的责任最大,一直让她怨着。
宴西聿沉默的看着她。
许久才一句:“无论怎么做,都是我的错。”
官浅妤心里有些乱,太久没有这样,她压抑不住的好几次深呼吸。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继续瞒着,继续装伟大?”她几分讽刺的道。
男人定定的望着她,“怕你彻底离开我。”
毫无停顿和犹豫的回答,“我怕了,浅浅。”
她坐在那里,看着他此刻略迷离苍白的表情,术后的恍惚,眼睛里的情绪却反而很真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