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西聿嘴唇动了动,下意识的想说“他是她丈夫”,反应过来又抿了唇,一言不发,但也纹丝不动的立在那儿,没有要走的意思。
官浅妤从手术室被推出来的时候,大家都没看时间,但确实很晚了。
她看起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只是安安静静的躺着。
见他们都很紧张,医生才道:“手术还是比较成功的,病人醒过了,这会儿是又睡着了,可能一会儿还会醒,身边留个人。”
于是,她被推回病房之后,依旧没有一个人离开。
所以官浅妤醒来的时候,一下子好几张脸挤进视线里。
她眼睛有点自顾不暇的看着他们,没声响。
“浅浅?”官少君稍微又凑近了一点,“能看清我么?”
官浅妤微微蹙眉,“我又不近视。”
她声音听起来没什么异样,就是最近体虚导致语调没什么力气,但又听得出几分调皮。
“你知道是是谁?”官少君凑在床边。
这种情节若是出现在小说里他都不带看,诓三岁小孩都不够用,偏偏他此刻却是难得的紧张。
官浅妤这回看白痴一样看着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出去当几年兵你脑袋当坏了?我能不认识你?”
这下官少君松了一口气,那就行,今晚可以睡个好觉了。
直起身,一转头发现宴西聿整个人生冷僵硬的站在那里,鏖战几天没睡眠的眼睛疲惫得都快凹进去了,此刻却正炯炯的盯着她。
任谁都看得出来,他眼睛里充满期待,但又抹不去的紧张。
甚至,他都不敢开口问她认不认识自己,只是紧紧盯着她。
肖绘锦这才轻轻碰了一下官浅妤的手心,低声:“浅浅,你都记得的吧?”
毕竟医生说很成功。
结果,官浅妤抬头看去,视线落在宴西聿脸上就问了一句:“他是谁?你新交的男朋友?”
肖绘锦表情一僵,“你别胡说!”
她却是笑了笑,“干嘛害羞?挺帅的呀,就……这是跟人打架了,怎么这个样子?那得让他去看医生啊……”
说着话,宴西聿走近了她的床,很近。
就贴在她床边,然后蹲下,就像她刚要进手术前一模一样的姿态,目光深深的盯着她,“你,不认识我?”
他嗓音里有几分晦涩的卡顿。
眉峰微微蹙了一下,继续道:“好好想想?你进手术前我还跟你说过话的,我说了什么,你记得么?”
官浅妤一脸的茫然,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我说我一定会娶你,重新……”
他的话没说完,病床上的人就满脸的惶恐,瞪着他,宴西聿的声音也就顿了下来。
她那样的眼神,带着几分胆怯,几分惊悚,又有几分害怕被牵连的模样。
宴西聿想,如果她不记得了,是不是也算好事一桩?
至少,她也把过去他们之间很多很多不堪回首的纠缠都忘了,重新干干净净的开始,未尝不是好事?
“没事。”他转而低低的道:“你能好起来,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