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的越多,越觉得他这个人有趣,唐浅不是个会讲故事的人,大多的时候都是默默地说,陈默清也不打断,但只要提到在京都的那些年,唐浅就是三缄其口,陈默清很奇怪,赵谦曾言,先帝,太后和皇上对他都很好,那他为什么不愿意提起他少年时期的事情。“唐浅,王爷是何时离开皇宫的。”陈默清问,唐浅回答她,“先皇驾崩的那一年,王爷刚满14岁。”“你从王爷到了济城就一直跟着他,那他在宫里的事情你半分都不知。”陈默清这话是个陷阱,她不相信唐浅什么都不知道,唐浅却不知该如何回答,他知道王爷在宫中是怎么活下来的,可那些事既血腥又黑暗,而且残忍,他是不愿让夫人知道的,“夫人,我不能对你说谎,王爷在宫中的事我的确知道一些,但却不能说,或许有一天,他会自己告诉你吧。”
这日晚间,陈默清在房里看书,也等着大哥的消息,消息没等到,赵谦倒是先来了,只是脸色却不太好看,陈默清让人准备了浸了冰的水给他,让他消消火气,他也没多说,一饮而尽,已是深秋,晚间已然很冷了,陈默清看着他喝下了一杯的冰水,整个人都抖了一下,难看的脸色更甚,却没有了戾气,“这冰水的效用不错,你倒冷静多了。”从棋盘山回来之后,陈默清和他的相处已是极为随意,如果没有外人在,都是直呼你我,赵谦却很是习惯,“路遇狗吠,我又不能反唇相讥,只好委屈我自己了。”陈默清听他这么说嘲笑他,说道:“当初说让你自己动手,这功劳本就不关张鹏的事,你不肯,如今受了气,又能怪谁。”赵谦却不以为意,“你心思通透,自然知道我为何这么做,又何需如此奚落我。”陈默清被他看破面子上有些挂不住,也不再理会他,只自顾自的看书。
已是深夜,陈默清揉了揉酸麻的脖子站起身,才发觉那人已经靠在一边睡着了,连日的忙碌,赵谦有好久没能好好的睡一会,他本想和陈默清说他年少的事情,不想自己竟先睡着了,陈默清放慢脚步到了他的身前,她已经不记得这是第几次看见他的睡脸了,没有了平日里的纨绔,和偶尔在她眼前出现的忧愁,他睡得很稳,只是眉头却皱着,不知是不是梦到了什么,鬼使神差的陈默清抬手想抚平他的眉头,在快挨到他脸的时候,又收了回来,陈默清不想靠近他,“我的脸上有花吗,值得你盯这么久。”赵谦并没有睁眼,想来是没察觉那只要抚上他眉头的手,陈默清的话并不太好听,“我只是来叫醒你,我准备睡了,你要走吗。”听到这,赵谦才睁开眼,缓缓起身,靠着睡他的身体极为不舒服,起身的时候头也是昏沉沉的,一时没有站稳,差点栽到,陈默清手疾眼快扶住了他,在接触到他的身体的那一刻才发觉不对,“你的身子好热,像是染了风寒。”说着便把他扶到床上躺下,用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果然是染了风寒,“早知你体质如此,不如不给你给那杯冰水了,你等一下。”说完便出了房间。
赵谦的意识有些模糊,陈默清回来的时候他都没有察觉,用过了冷水的帕子敷着额头,每过一会便要换,陈默清忙了将近半个时辰,赵谦的温度才降了一些,人也逐渐清醒过来,“想不到,你还会照顾人。”陈默清见他这幅样子就知道他没什么事了,也不理他独自坐到了一边,“听唐浅说,你今日问了他许多关于我的事情,怎么不自己问我,难道我能吃了你不成。”说到这,陈默清倒是颇为稀奇的脸红了,还好是晚上,离得有些远,赵谦也看不到,“只是闲聊而已。”赵谦知道她想问什么,只是那些事对于陈默清来说着实太过残忍,黑暗,赵谦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和她说,“清儿,你可知宫中黑暗,有些事是你想象不到的残忍,你确定你要听吗?”陈默清只听了后半句,对于他的称呼却没有上心,“我不是外院的那些姑娘,每日里只会穿衣打扮,更不是深闺中的女子,只懂得安分二字,从你初见我的那日,就应该知道了吧。”赵谦就知道会是这样,“这个故事很长,你要好好的听着。”
陈默清没有想到,从此刻开始,眼前的这个人会住进她的心里,也改变了她的命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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