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旗接过副将手中的水和干粮,吩咐他传令下去,全队修整,半个时辰后继续出发,副将去传令,凌旗却只是喝了些水,想起出发前,夫人对他说的话,“夫君此去凶险,可这京中的形势也不会安稳,然儿是凌氏的独子,切不可有意外,妾身担心,若是将他留在京中,必然会成为陛下要挟夫君的筹码。”凌旗只是叹了口气,说道:“我又何尝不知京中危险,但然儿若跟着我离开,一路风餐露宿还是小事,一旦双方交战,刀剑无眼,然儿虽比其他同龄孩子懂事乖巧,可他只有五岁啊。”说到这,凌毅然的娘亲不禁潸然泪下,若不是迫不得已,哪个母亲会让孩子离开自己,一边哭一边跪了下来,凌旗忙着阻止,却无用,“夫君,然儿自小就没离开过妾身,若不是眼下情况危急,妾身怎么舍得让他离开,陛下既然下了这道旨意,他便没有想过让您活着回来,覆巢之下安有完卵,若真的到了那一步,妾身定然不会拖累夫君。”凌旗看着眼前的人,心中刺痛,两人自小相识,十六岁刚过她便嫁进了宫里,可成婚第二年,父亲便让他去周游各国,一去便是几年,因凌旗是独子,并无兄弟,他便注定了要做太子,连带着夫人从过门开始就要学会打理宫中事务,凌旗在外的这些年,她便一直体弱多病,生下凌毅然的那年,几乎丧命,凌旗本想让她好好休养,却不想生了变故。
暗夜如墨,凌旗心中自责不已,他辜负了夫人的嘱托,将然儿弄丢了,“大人,时辰到了。”副将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出发。”一行人一路往下游走去,到了天亮时分,才走到水流较缓的地方,“几人一族,在河滩两边寻找小公子,正午时分,不论结果回到这里集合。”众人四散而去,凌旗则自己一人走在了前面,留意着河滩上的一切,而此时的凌毅然就在前方不远的地方。凌毅然虽然只有五岁,却异常机灵,凌然四处是水,所以他便早早地学会了浮水,昨日他本想将那人推下去,谁想他也将自己拖了下来,只是那人的水性不好,落入河里就四处扑腾,凌毅然很轻易的挣脱了他的手,渐渐靠近水面,他本想就近上岸的,但无奈水势太大了,只能随波而下,河水冰冷,身体很快便被冻僵了,他只得在漂浮的途中寻得一节浮木,将自己绑在了上面,才没因昏厥而沉底,直到被冲到了水势相对较缓的下游,才停了下来,只是他却早已没了知觉。
凌旗向下游走了近一个时辰,才找到昏迷的凌毅然,发现他的时候,已经是周身冰冷,呼吸微弱,所幸脉搏还算正常,凌旗将外衣脱下来包裹在凌毅然身上,带他回了集合地,还好发现的早,凌毅然并没有生命危险。找到了儿子,凌旗的心放下了,也在考虑下一步,手下的人被冲散了,身边剩下不过十十人,还有近半数的人带着伤,一路下来,兵器虽还在,可干粮却所剩无几了,王泽的人不知什么时候还会出现,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回到村子里,只是要换一种方式回去了。
凌旗带着手下的人撤的快,村庄里的人们并没有受到波及,这也让他松了口气,到了夜里,他和副将偷偷摸进了村子里,向村民们打听了情况,确定了村里没有陌生人,但为了安全起见,凌旗下令,众人将盔甲和武器藏在了附近的一处地方,所有人穿普通人的衣服回到了村里,轻伤的人留在村里,其余的人去找被冲散的人,找到后也用这种方式待在村子里,自己却带着凌毅然离开了,凌然的局势想要得到解决,必然要诉诸武力,可凭借他手上的兵士肯定不够,凌旗决定去借兵,而他准备去的正是穆树的都城,凌然和穆树两国向来交好,虽说这样做有些冒险,但时至今日,也不得不为了。此时的穆树,掌权者还是赵谦的父亲,凌然这几年的情况他也时时留意着,自王泽登基后,边境便时常不安宁,两国的商业往来也时常间断,建国时,两代先祖便立下了不开战的誓约,但王泽的一些行为,已经威胁到了穆树的安全,作为穆树的掌权者,他也不得不留意了。
凌旗带着凌毅然来到了穆树境内,却没有直接赶去京都,而是去了济城,因为他要将儿子托付给一个朋友,进京借兵总归是凶险,他不想让然儿陪他一起冒险,而凌旗在济城中的朋友,正是陈默清的父亲陈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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