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然走后,元乐便时时都在陈默清的房外,他只是公子的随从,平日虽也帮着处理些事情,但这些事终究不是他分内的,府上的事情他也不用多管,更何况公子走前特意吩咐过,他不在的这几日里,元乐的任务就是守着陈默清,凌毅然离府后将近一日一夜的时间,元乐从来不曾合眼,说不累是不可能的,可他想起公子走前说的话,便没有办法休息。“元乐,这药是做什么用的你清楚,我就不用多说了,我不在的这几日,她若是再次发作就把这药喂她喝下。”元乐一听心中一惊,“公子您想好了吗,这药虽能缓解她的痛苦也能压制她的记忆,若有一日她真的怨恨公子你,那该如何?”凌毅然却笑了,说道:“她要怨便让她怨吧,即便她不肯原谅我,我也不想看着她痛苦。”这话说的凄凉,元乐不禁有些心疼,“那她若是醒了,想起一切要走,小的该如何?”元乐的提问让凌毅然的面色一僵,很显然他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是啊,她若真的真的想起一切要离开该怎么办呢,这里毕竟不是她的家,人家要走谁又能拦呢,凌毅然的心头一紧,不知该说什么,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她若想起一切要离开,你就亲自安排,将她安全的送回穆树,她若问起我你告诉她就是,若是不曾问起也不要多说,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可为难她。”元乐却有些急了,“公子,这样做对您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了,我知道您不想用恩情当借口绑住她,但也不能不告诉她您为她做的事情吧。”凌毅然叹了口气,说道:“就按我说的做吧。”说完就离开了。元乐坐在院子里,看云舒云卷,心里却不是滋味,正当这时,老爷来探望陈默清,元乐想起公子出发前说过的话,若是到了不得已的时候可以找老爷,元乐想着或许老爷能帮一帮公子,便自作主张的将这些事告诉了凌旗。
凌旗听完元乐的陈述,心中既深感安慰也是心疼不已,他知道元乐这么做是希望自己能帮儿子一把,可他这个做父亲的终究没有违背儿子的意愿,“元乐啊,我知道你跟然儿的感情好,你也是为他着想,可你跟在他身边的日子也不短了,也足够了解他了吧,他若是打定了主意,任凭是谁都不能让他做出改变,就算是我这个做父亲的,他既说了你便按他说的办吧。”凌旗离开了,元乐也明白了为何他家公子会是这样的性子,他虽心疼他家公子,有心帮忙,可却不会违背公子的话,在等陈默清醒来的这些时间里,他只能默默地祈祷,希望上天能对他家公子好一点。
上天眷顾,凌毅然走后,陈默清的病没有发作,到了第二日清早竟醒了过来,只是和崔岩说的有些不一样,她醒了看起来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左不过是看看书写写字,在院子里摆弄花草,只是她的笑容却像是消失了一般,虽算不得冷漠只是脸上却总是淡淡的,元乐都有些恍惚,这女子竟和他家公子有几分像,那种淡漠疏离的感觉几乎没有差别,因她本来话少,这点倒是习惯了的,这日黄昏,陈默清在池塘喂鱼,元乐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陈默清却忽然开口讯问凌毅然的去向,元乐只说朝中有事需要处理,陈默清也没言语,只是元乐却觉得哪里不对,因为再次醒来的陈默清好像忽然变了一个人,不管是从哪个方面,尤其明显的是,眼前的这个人的气场与之前相比真的差了太多,简直是判若两人,即便在公子身边,元乐都很少感受到这种压迫感,可在陈默清身边,他却觉得很不自在,天真可爱不见了,淡淡的笑容也不见了,只剩下冰冷的言语和淡漠的背影,看着她的样子,元乐就能想起他刚刚认识的公子,也是这个样子,任何人任何事都不能走进他的心里,暴露在人前的永远都是疏离淡漠冷,他明白他家公子,却不懂眼前的女子,只能在心中暗暗祈祷,希望他家公子能快点回来,不知他见到这样的陈默清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此时的凌毅然已经踏上了归途,他也担心,所以正快马加鞭的往回赶,再过几个时辰便能到达京都,只是他没有猜到,府上竟然有了另一个“自己”,曾经的自己是被清儿拉出的泥潭,可此时深入泥潭的却是当初救自己的人,凌毅然又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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