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毅然走后，后洞安静了下来，逸天城站在原地一言不发，斯齐还躲在展姚斌的身后，看着小德瑟瑟发抖，“你既听了他的挑拨怎么还不来杀我啊。”生机已断，小德也不在挣扎，等着逸天城了结自己的命，想着终于能结束这份痛苦心中竟有些期许，死对于自己来说也不是件坏事，不过是一夕之痛罢了，却也是到了这个时候，若是有活路，也是万万不想死的。“你既决定要装，为什么不彻底的装下去呢，这样你能活，我也不会被逼着走到今日这一步。”面对着最糟糕的结果，逸天城心中不快，他多希望凌毅然说的都是假的，不必有人去死大家相安无事，可偏偏就是有人来触这个眉头，看着满脸懊恼的逸天城，小德却笑了出来，“你又何必如此假惺惺的，你和凌毅然的双簧演的那么好，现在一切都如你们所愿了，又来猫哭耗子，很有趣吗。”小德将心底的想法如实说了出来，凌毅然的奸猾他早已见识过，做出这样的事情半分不奇怪，可他却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老实憨厚的逸天城竟然也如此有城府，果然人心难测啊，斯齐口中的无能族长并没有看上去那般的柔弱，“你胡说八道，明明是你有错，还反咬一口，当真是厚颜无耻。”逸天城还没开口，展姚斌却忍不住了，最不爱说话的人被逼出了这样一番言语，也是气急了，逸天城都有些惊奇，这样的展姚斌还是第一次见，族长没有阻止，小德也没有反驳，展姚斌才敢继续说道：“族长不忍心下手，还不是看你是族中长辈，身世可怜，你却步步紧逼杀人诛心，你这样的人根本就不值得怜悯，我蛮灵族没有你这你这样的长辈。”展姚斌的这番话让小德彻底没了反抗的念头，凌毅然扔在地上的匕首还原封未动的放在那里，小德终于将它拿了起来，极为锋利还泛着寒光，“让这把匕首的主人来一趟，我还有几句话说。”
逸天城看不下去这种场面，带着展姚斌和斯齐去了前洞，后洞只剩下昔日的两位棋友，木柴快燃尽了，还没有熄灭也没了烧下去的力气，洞内忽明忽暗，“这火是不是知道我要死了，才快灭了。”小德望着火堆说道，语气很平淡，凌毅然将自己身上披着的兽皮脱了下来扔进了火里，有了燃料火堆重换生机火焰更加旺盛，“火快熄了是少了柴木，自然不是因为你。”凌毅然轻声说，这么多年也见了不少血腥的场面，但看着熟悉的人死还是第一次，还是被自己推到这一步的，凌毅然心中也不是滋味，只是这种情绪被他深深藏在心里，小德察觉不到罢了，“你知道当初我为什么一定要收你为徒吗。”两人认识了这么久，还真没谈起过这件事，凌毅然只觉得他是个怪人，或许只是随口一说，也从未问起原因，却不想今日能听他自己说起，“当时你还是个孩子，舞剑的时候眼中就满是暴戾之气，像是要毁天灭地一样，就是这股狠劲才让我对你另眼相看。”这个答案却让凌毅然面色一沉，“你是想让我变成第二个你吧。”小德看了看凌毅然的脸，深感欣慰，“不愧是我看上的人，通透，只可惜我没能说动你，等我再见你时，已经失去了最佳的时机。”不知是少了披风还是心中发寒，凌毅然身体忽然一抖，心中有些后怕，若是当日自己真的回了头，如今会变成什么样子，凌毅然不敢往下想了，小德也不顾他的反应，自顾自的说：“后来在都城遇到你，你已然心静如水，没了那日的凌厉，那之后我也曾多番观察你，可让人遗憾的是那种感觉再也没有出现过，错过了一次便是永远的错过了。”从小到大，凌毅然做事都是有自己的想法和规划的，即便是在情况紧急的时候，处理的方式或许不够完美留有遗憾，却从未因哪件事而后悔过，可在遇到清儿之后，他却真真切切的感受到了后悔的滋味，带清儿来苍山是他第一件让他觉得后悔的事，而第二件就是结识眼前的这个人，初见时便觉得他另有图谋，时隔这么多年终归是得到了验证，“多谢你肯告知真相，我也庆幸没有拜你做师傅。”凌毅然的话还未说完，小德已用手中的匕首划破了自己的脖子，鲜红的血瞬间喷了出来，淋在了燃烧的火焰上，事发突然，凌毅然也没有料到，快步跑过去接住了小德摇摇欲坠的身体，看着满脸焦急的凌毅然，小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说了一句话，“人生漫长，望君珍重。”说完便气绝而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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