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阵阵,平静的水面乍起波澜,穆言冥却用颇为怪异的眼神望向陈默齐,此时的他一脸认真并不是在开玩笑,“你不过是个书院的先生,怎么也管起这些事来了。”不知为何,穆言冥的言语中竟有微微的怒意,陈默齐转过头来看向他,眼中闪过不解的神色,“学生求到我这儿,自然不能不管,所幸这薄面还值些钱。”陈默齐故意这么说,父亲过世的这两年他是习惯了低调,一来是让尤子轩降低戒心可以伺机报仇,二来这也是父亲的愿望,他不希望陈府卷入风雨,可放眼济城谁有胆量敢轻视陈府,陈府大公子的手腕和能力无人不知,根本不敢得罪,借种子时提出的条件是陈默齐自己提的,他若不主动开口谁也不敢逼他。穆言冥狠狠的拽了拽缰绳,马匹吃痛低吼了一声,“这该是官府分内的事情。”离京至今穆言冥第一次因为他手下官员而生气,陈默齐却低声的笑了笑,笑声中带了丝嘲讽,“苏兄常年在外,自然不知百姓的痛楚,耕种的种子不足就是拜官府所赐,他们又怎么敢向官府求助。”穆言冥没有说话,脸色却阴沉的可以,陈默齐却像是没有看到一样,继续说道:“去年本是好年景,百姓们本以为能好好过个冬,可官府却突然调高了赋税的征收量,缴纳之后勉强能挨过冬日,可事情却没有这样结束,官府的征收竟然还有第二波,数量竟比第一波还要高,如此一来莫说是过冬的口粮了,就连第二年播种的种子都没有剩下,数量不够就拿家中之物抵押,城中还好些,城外的一些小村庄几乎全村覆灭,为了挨过寒冬百姓们只能进山,今年开春出来的却没有几个。”陈默齐的声音不大语速也很缓慢,穆言冥却听得不舒服,甚至是痛苦难当,“别说了。”忽然而来的大喝打断了陈默齐的讲述,这正是陈默齐想看到的反应,“怎么了。”陈默齐装作被吓到了的样子,轻声发问,穆言冥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不知该如何解释,“抱歉,是我失言了,苏兄是江湖中人嫉恶如仇,自然听不得这些。”陈默齐满脸歉意的说道,却在穆言冥心中重重的扎了一刀,这一招杀人却不见血,穆言冥只能忍下。身后不远处,陈默扬目不转睛的盯着前面并肩而行的两个人,生怕一个不注意就会出事,直到听见苏侠士的一声大吼,才快马赶了过去,“出什么事了。”问完这一句陈默扬才发现苏侠士面色铁青,像是被气得不轻。
时至黄昏,三个人才骑马回到了城里,清苑轩门前,“照顾不周,还请苏兄见谅。”陈默齐说道,穆言冥十分勉强的笑了笑,心头压了太多的火气却不敢发,“陈公子严重了。”望着陈家两兄弟离去的背影,穆言冥终于黑了脸,强颜欢笑了大半日早已烦透了,“来人。”客栈门内的下属已等候多时了,“找处酒馆,我要喝酒。”说完便气冲冲的上了楼,下属见主子这样自然不敢懈怠,若是稍晚些又要被责罚。街对面的茶摊,两个正在喝茶的人眼神却时不时的往客栈门口瞟,穆言冥带着下属离开客栈后他们便结账离开,这是唐浅交给他们的任务,只要这个人在济城就一直盯着他,事无巨细都要汇报,半个时辰后,穆言冥去了城中的哪家酒馆的消息就传回了燕雀楼。
送别穆言冥之后,陈家兄弟俩往家中走,“想问什么,问吧。”陈默齐看出弟弟忍得辛苦,主动开口,“这位苏侠士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你和赵谦都这么重视。”听到赵谦的名字陈默齐停下了脚步,转头望着陈默扬,问道:“他来了?”这一问陈默扬不知该如何作答,呆呆的愣在了原地。
“都该死,都该死,敢说朕的不是,你们都该死。”某家酒馆的包间中时不时的传出谩骂声,酒馆中的其他人都很奇怪,喝醉的人见多了,敢这么作闹的人还是第一次见,更让他们惊奇的还是这人口中的一个字,“朕”这个字代表了什么所有人都很清楚,是真喝醉了还是,守在门外的下属们听到包间内的主子这么大声的叫骂也被惊出了一头的冷汗,若是章相在还能劝一劝,他们可不敢,馆中其他人的异样目光让他们很是尴尬,酒后失言或许不是大事,但也要看说了什么,如果真的因为这个泄露了身份,又该如何?“这人是个疯子,喝多了说自己是皇帝。”一个喝多了的人一边笑一边说道,这一句也打破馆内的尴尬,众人也只当是一个疯子在乱喊乱叫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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