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赵谦躺在熟悉的寝宫里辗转反侧,几日忙下来明明疲累的要命,可不知怎的就是睡不着,烦躁不堪只得起身出了宫殿,天朗气清虽然没有圆月但也别有一番韵味,这是他曾经的家,他自小长大的地方,此刻却变得颇为陌生,甚至没有一处能让他安心休息的地方,赵谦向来是个随遇而安的性子,即便当初重伤无法站立也没有这般不安过,“我到底是怎么了。”空荡的院落,赵谦轻轻摇头自言自语道,可回答他的只有悠然远去的春风。
燕雀楼,唐浅等人回到楼中已是午夜时分,尚思谦的医书没有白看,总算是找到了办法延缓了清儿体内灵蛊的生长,虽说只是一时的,但也足以撑上一月有余。“太晚了,只能喝些清茶了。”唐浅去后厨看了一圈,只提了热水上来,“早知道这样,不如在你府上了,起码有东西能吃。”尚思谦看着陈默齐抱怨道,几日不吃不喝不睡,体力早已到了极限,清儿的状况得到控制,他才得以放松,又累又饿,却不想连个吃的没有,陈默齐没有理他,起身出了房门,“你们若是不想饿着,就来帮忙。”
半个时辰之后,三碗热气腾腾的面出锅了,“许久不做了,不好吃你们也将就些吧。”说完陈默齐便自顾自的吃了起来,唐浅和尚思谦默默看了对方一眼,才敢动筷,味道自然不如大厨的手艺,但也别有特色,不过片刻功夫便见了底,“本以为你这样的大家公子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不想竟有这样的手艺,佩服。”尚思谦讲话向来无所顾忌,陈默齐也是见怪不怪了,而这一碗面唐浅却吃得分外安静,此时也没有听尚思谦说话,整个人有些心不在焉,陈默齐本想问他什么,还没等开口他便急忙忙的跑去了楼上,徒留二人在空荡的大堂凌乱,“他这是怎么了,刚刚开始就心不在焉的。”陈默齐一边收着碗一边问道,尚思谦瞧了瞧外面的天色,说道:“看这个时辰都城的信鸽应该快来了,他每日都要看完才能安心入睡。”提及都城,陈默齐的面色也是一僵,想知道消息的又何止唐浅自己。
“天都快亮了,你怎么还不睡。”安静的庭院被一个人的声音扰乱,赵谦回头望去,陈默扬正坐在宫殿的屋脊上喝着酒,白日里闪着红光着琉璃瓦此刻只剩灰暗,就像少了皇室光环的皇子一样,万分的不起眼。一个纵身,赵谦轻飘飘的落在屋顶上,走到陈默扬身旁坐了下来,很自然的伸手向他讨酒喝,陈默扬带着一脸的鄙夷将酒壶扔给了他,口中抱怨道:“早知道就不叫你了,有你在这酒我得少喝一半。”赵谦也不反驳,大口大口的往嘴里灌酒,浓烈的酒像刀子一般刺激着喉咙,很快赵谦就被呛到了,咳得满脸通红,陈默扬只是安静的看着,也不出手阻拦,他明白赵谦需要发泄,唯有如此才能睡得着,可又不想做的太过明显,只得说些冠冕堂皇的话,“活该,早就告诉你,我的酒烈得很,还敢这么喝。”赵谦这才将已经半空的酒壶还给他,口中还轻声嘟囔道:“烈才好。”
漆黑的世界里忽然闯进来一道强光,赵谦下意识的抬手挡住了眼前的明亮,剧烈的头疼加上强光照射,赵谦的脑海有一瞬间空白,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忘了自己要做什么,也忘了往昔记忆,只看得见眼前这片耀眼,这感觉让赵谦十分难受,挣扎着起身缓缓睁开眼睛,陌生又熟悉的房间让赵谦瞬间清醒,匆忙赶到窗边推开窗子,看这天色怕是已接近午时了,幸好宣布事宜的日子是明天,想到这赵谦不由出了一身冷汗,喝酒误事果然不错,“早知就不和他讨酒喝了。”赵谦一边揉着额头一边自言自语道,宿醉带给他的只有难受,话音才落房门便被人推开了,“小心隔墙有耳啊。”陈默扬端着一碗醒酒汤打趣他。
一碗醒酒汤见了底,赵谦将空碗扔给陈默扬,眼神中带着责备,显然是在怪他昨晚发生的事,陈默扬将碗放在桌子上,解释道:“我知道你心情不好,肯定不会好好休息,所以带了酒出现在屋顶,本来是想少喝一点能好好睡一晚,不过也是没想到你会喝得那么凶,拦都拦不住。”赵谦却有些后知后觉,看了看桌上的空碗,又看了看陈默扬,在他的印象里陈默扬大大咧咧自在洒脱,全然看不出是心思如此细腻之人,果然人不可貌相,赵谦在心中自嘲道,亏得自己还有双识人的眼睛呢,“多谢了,昨晚我睡得很好。”陈默扬听完倒是面色一红,这么正经的道谢他还真的不习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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