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书房,晚膳后章煜便一直待在里面,不准任何人打扰,直到天色完全黑下来颜子晨才不急不忙的来到府上,“您怎么才过来,我家老爷在书房等了您好久了,这会估计都生气了。”府上下人一边把人往书房带一边小声说道,因颜子晨时常来,与府上众人也都熟悉,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提示,颜子晨对此也是早有预料,欲擒故纵这一招自然也是赵谦教他的。
“看您这脸色,病已好了大半吧。”进了书房,看了看坐在书案前的人,颜子晨也算放下了心,无论如何身体都是第一位的,一切都要在他能承受的范围内进行,这是赵谦的嘱咐。“有什么事就说吧,日日来我这不就是为了给他当说客嘛。”不在遮掩,章煜将颜子晨的目的摆在了眼前,显然是已经失了耐心,不想再绕圈子了,这也是颜子晨想看到的,“即将您如此直白,我也就有话直说了,一月为期,他若能让穆树脱胎换骨,您可否答应他的条件,给他自由放他离去。”
午后,从相府出来,颜子晨也松了口气,第一步棋走得还算顺利,怀里揣着早间离开御书房时赵谦交给自己的信,他说这是自己最感兴趣的东西,颜子晨片刻不停的赶回了家里,打开了让他好奇了几个时辰的信件,赵谦也没有辜负他,将他为何要离开的真相一五一十的写在了里面,还有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这封信也将颜子晨心中最后的一点犹豫也消磨干净了,坚定了选择了赵谦的阵营,即便这看起来有些疯狂,甚至不值。
一月,这未免太过自信了,听完颜子晨的话章煜心中这样想着,年轻人总是不懂人心险恶,钱、权、兵相互交错,各个部之间明里暗里的牵扯,光理清这些关系便要花上些时日,哪里只是看看奏报便能清楚的,即便清楚了之前的关系,想要动核心人物也不是说说那么容易的。“还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但他不知道自己要进的可是虎窝啊。”章煜好似是在自言自语,因为他知道颜子晨听不懂他的意思,颜子晨也不需要明白,赵谦知道章煜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所以他得让章煜看到成效,他才会相信自己,“话我带到了,这几日您便在府上将身体养好,等到您想知道他的计划了,就自己到御书房去找他,到时候您会相信他并不是嘴上说说。”话说完,颜子晨头也不回的出了书房,独留章煜一人,他这个说客的任务就此便完成了。
三日后清晨,章煜刚刚用过早膳,府上便有人求见,时隔数月,清冷了许久的相府终于有了第一波“客人”,可对章煜来说这并不是什么好事,赵谦看完了所有呈递上来的折子,在没有一点征兆的情况下开始了他的动作,强势且尖锐的,一众朝臣皆是措手不及,进宫求见的路也被堵死,赵谦的命令没有一点转圜的余地,无奈之下只好厚着脸皮来相府求援,仿佛忘了数月之前章煜落魄时他们是如何做的,一群道貌岸然的家伙,为了自己的利益也顾不上什么脸面了。
半日时光,书房的书案上已经堆满了拜帖,不论哪个部也不论官阶高低,都有帖子递上来,章以身体抱恙为由打发走了人,只留了这些下来,而且瞧这架势午后应该还会有帖子送来,随手翻开一封看,言辞官方只说叙旧,拿起另一封内容也是大同小异,绕着弯子没有一句实话,好像商量好了一样,章煜不免好奇赵谦到底做了什么,竟让群臣如此默契,本想靠着这些帖子看出些蛛丝马迹,却不想尽是废纸,正想着该向谁打听一下,下人便匆忙来报,颜子晨来了。
一脚踏进书房,看着堆积如山的拜帖,颜子晨便知发生了什么,出声调侃道:“您的书案上可许久没有这么堆这么多东西了。”章煜也不理他,一双泛着寒光的眼睛一直盯着他,颜子晨也明白他的意思,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封信交给了他,“政令改革的旨意,我原模原样抄写下来的,一字不差。”章煜只是随手接过放在了一旁,看起来并不急着看,颜子晨见状倒是起了坏心思,伸手拿了一封拜帖眼看着要翻开了,“这是给我的,即便你要看也得同我打声招呼吧。”从进门到现在一直沉默不语的人还是开口讲了话,颜子晨这才停下翻开的动作,笑着将拜帖放回原处,打趣道:“几日不见我还以为您不会说话了呢,这么半天一个子都不舍得说。”章煜最讨厌他这幅嬉皮笑脸的模样,准备下逐客令,颜子晨也识趣得很,在他未开口前便起身离开,人到门口的时候说了一句话,“他说了,即便没有您的支持他也会这样做,现在他还是穆树的君王,谁都无法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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