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灭了这伙胆大包天的土匪!”
“来一个杀一个,来十个杀十个,杀他个片甲不留!”
城墙上一阵欢呼和喧闹,仿佛已经杀退土匪开始领赏了。
杨炯靠前指挥,面无表情,平静下令,“齐射,十连发,射!”
一旁的亲兵立即把这个指令大声吼出来,“齐射,十连发,射!”
弓箭手甲总旗总旗官胡素眯着眼睛,心里计较着距离、风向和风速,率先射出了一箭。这是校射,为整个弓箭手方阵提供基本的射击参数。这个是杨炯带着他们弄的,为的是提高射击效率和命中精度,借鉴了后世火炮射击的形式。一门基准炮通过试射,把基本的射击参数,如表尺(炮身抬高的角度)和方向(炮口指向的方位)通报给其他火炮,其他火炮再根据与基准炮的位置,对表尺和方向进行微小调整,这样速度和准度就会提高不少。为此,杨炯还给专门给他们讲授了一些现代数学知识。
试射的箭支很幸运地落进了城墙的垛口。
胡素心里大舒一口气,可算是没出洋相!不过,一想到自己的指挥职责,胡素一声大喝,“斜向上三十五度,后排的自行修正,十连发,急促射,射!”
顿时,箭雨飞向城墙。
“啊,我的娘呀!痛死了。”
“妈呀,下边土匪射箭了!赶紧躲!”
“哎哟,老子中箭了!哎哟哟,大夫,大夫……”
城墙上的民壮和衙役正沉浸在巨额赏赐带来的喜悦和憧憬中,如蝗的箭雨给他们当头泼了一盆冷水,而且浇了个透心凉。狗日的土匪,竟然有弓箭手,还射得这么快,这么集中。
看到虎山军射出了箭阵,闫知县面如死灰,心里万般苦涩,“这可怎么办?这帮匪贼,竟然如此犀利,哪里是什么土匪嘛!完了,完了,流年不利呀。这可如何是好?”
城下的虎头军没有精力去管城墙上发生了什么,一个个都在心里数着,“一箭,两箭,三箭……”
待到第八支箭刚搭到弦上,两个主攻的刀盾手总旗官斜举大刀,用力下劈,不约而同呐喊,“弟兄们,跟我上!”
大伙纵声狂呼,“杀!”扛着云梯,就往城墙冲去。
此时,第八次齐射的箭支也在大伙的头顶上飞向城墙,接着,城墙上又隐约传来喊骂和**的声音。
得益于在何家冲的模拟训练,把弓箭兵齐射和刀盾手抵近城墙的协同弄得比较周密,刚好十发齐射结束,云梯也靠到墙上了。不过,较之模拟训练,大伙又明显紧张一些,有的忘了扶住云梯,有的爬了几格梯子竟把咬着的刀掉了来了,有的紧张得哆哆嗦嗦竟从梯子上掉了下来。远处观察的杨炯看着,心里直摇头。训练总归只是训练,再怎么严格,也并不意味着能够适应血与火的搏杀,只不过是尽量减少无价值的流血牺牲罢了。
杨炯看了看,估摸着有个二十多秒钟,才有个别弟兄爬上城墙。但这时,城墙上的民壮和衙役也从突如其来的箭雨打击中反应过来了,个别胆大的站了起来,立马就发现了即将爬上城墙的土匪。
“土匪上墙了!土匪上墙了!”
这边,闫知县也让衙役催促民壮赶紧组织防御。在赏格的刺激和衙役的驱使下,民壮们纷纷拿起城墙上备好的石头和檑木就往下砸,有的还大着胆子往外推搭上来的云梯。
虽然虎山军都是严格按照模拟训练的规定,把盾牌顶在头上,可是几十斤的石头砸下来,根本就承受不起,直接被砸落在地上。有些云梯,因为下边人忘了扶着,被民壮往外一推,便轻易被推落倒地。
杨炯目不转睛盯着,心里默记着掉下来的弟兄和云梯。
见给来犯的土匪造成了伤亡,城墙上的衙役和民壮胆子更是大了很多,一时间檑木和石头砸得更起劲,如同落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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