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造的材料,就用楠竹和木头,去附近的山上砍。不过,要注意防火,前后两排房子的间隔,得有十五到二十步左右。建好之后,每排房子前面必须要有几个大水缸……”
杨炯一顿指派,很快就把建营寨的事情说清楚了。不过,提要求容易,具体落实却是需要大费周折。下边的总旗官,越听越是愁眉苦脸,一个个脸拉得老长。
杨炯笑笑,不动声色地说,“这个新营寨一旦建成,就立马扩军。我初步想了一下,这次我们要调整建制和编制,现在的一个总旗,至少要扩充成一个千户所的规模,也就是得有千把人。”
一听这话,大伙立马精神起来,一个个脖子伸得老长,瞪大着眼角,侧着脑袋,竖着耳朵,生怕错过大当家说过的每一个字。
一个总旗变成一个千户所,那不是意味着总旗官摇身一变,就变成千户大人了?!
巨大的惊喜冲击着在场的每一个人,美好的憧憬激起了大伙的十分热情。哪怕是官府不承认的官职,但管着千把个人的威风是实实在在的呀!不少总旗官都是两眼放光。
光宗耀祖哩,这下是真要发达了!昨天攻城,自己统一指挥两个弓箭兵总旗,那个齐射射得多准多好,大当家是心里又数的人,这次队伍扩大,肯定会提拔我当个千户官!胡素越想越美,涨红着脸,涨红着眼睛,额头发亮冒汗,连口水流出来也不知道,俨然一副走上人生巅峰的模样。
看着大伙一副猪哥样,杨炯好笑又好气。尼玛,盖房子没什么兴趣,当官倒是非常有兴趣!不过,杨炯也很理解,心里自嘲道,当年自己肩膀上每次加星星的时候,不也是这个德性?
画完饼,杨炯便指定马凯总体负责,要求他在一个月之内完成新营寨的建设。而且,还特批给马凯五百两银子,不过,这些银子只是用来购买盘龙岗附近的水田。
至于建营寨的银子,那是没有的。有人手,有大刀,有漫山的竹林和大树,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至少得买一百亩,才能容纳万把人进行整体合练。”杨炯特别叮嘱。
“大当家,这么好的水田,一亩才五两银子呀?!就是在何家冲,至少也得二十两银子以上。这会不会太少了。”马凯忍不住叫苦。
“没事,你放心,可以买得到的。”杨炯回复得很认真。
“这个,这个,大当家,怎么买?”马凯还是负责任地追问。
“这么好的水田,不是有势力的大地主,一般的老百姓谁能保得住?你找到这些地主,直接告诉他们,就是这个价,愿意卖的,就给五两银子一亩,若是不愿意,咱们就先借用。你直接填上土,整治成校场就行了!”杨炯轻描淡写扔下这句话,站起来扬长而去。
看着大当家高大挺拔的背影,大伙一脸的崇拜。大当家就是厉害哩!
……
把建新营寨的问题定下来,杨炯心里轻快些。好歹又算解决了一个问题嘛!然而,已经住到县城里的何举人,此刻却是有些怏怏。
这两天,何举人觉得家里的人有点怪怪的,看自己的眼神满是怀疑和埋怨。哪怕掩饰得很好,不过,何举人自认洞悉人性,尤其善于察言观色,对这些变化很是敏感。不仅夫人脸上常常有不解的神情,就连一贯崇拜自己的儿子,也是多次欲语还休。明白了!是家人抱怨自己反被聪明误,不仅没让何家避开灾难,反而自投罗网,带着全家都一头扎进了这座被土匪占了的县城里。
对于这些个误解,何举人都不屑于解释和说明。妇孺之见!在何举人看来,这一切都是那个年轻的大当家造成的。因为,自己的判断绝对没有错!县里的师爷就透露过,府里和县里都是下决心进剿虎头山,而且府城拨下来的钱粮都到位了。若不是虎山贼行事诡异,先发制人,官府必然会进剿虎头山,何家冲也必定难逃一劫。
可惜的是,何举人猜对了开局,却猜错了结局。
哪怕衡山县城已经失陷一天多了,何举人依旧有些不敢相信。一伙山沟沟里的土匪,怎么就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攻打县城?也就五百多人,怎么就真把县城给打下来了,而且只用了不到半天的功夫!
对家人的不理解,何举人可以不理会,但是对这伙土匪的疑惑,他却是放不下。何举人觉得,或许他可以偷偷找那个年轻的大当家见上一面,问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还就真的成了?甚至,看在以前老交情的份上,看看有什么新的勾当没?嗯,上次的分成,不仅补齐了被劫掠的损伤,还让家业又膨胀了几分哩。
想到这里,何举人心头一热,赶紧倒水磨墨,挥毫写道,“杨大当家,悉闻虎头山一战而下县城,声威隆盛,愚兄甚感欣慰。因会考在即,愚兄近日已迁居县城。辗转又相逢,实属缘分,更是难得。愚兄托大,冒昧投帖,前往拜访,不胜叨扰。”到底是举人,学问深厚,龙飞凤舞,洋洋洒洒,挥笔而就。
写完,何举人搁下笔,一边捋着胡须,一边自得地欣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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