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千人,训练还不足一个月,就前去攻打湖广重镇衡州府,而且,城里面还有朝廷的亲王。这是异想天开,还是自不量力?是以卵击石,还是飞蛾扑火?
召集所有的百夫长和千夫长,杨炯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帐内一片质疑和反对。
“大当家,这府城可不是县城哩!我们人马太少,冒然攻打,使不得呀!”
“里面还有亲王哩!万一伤到亲王咋办,可是要诛九族的呀!”
“大当家,府城人马多,实在不行,我们去打其他的县城罢。我看,茶陵就挺好!”
“我们虎头山现在这点家当不容易哩!可不能做赔本买卖呀!……”
杨炯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冷眼旁观,沉默不语,认真感受着帐内的反对氛围,心里念叨着:你们有你们的想法,我有我的坚持!
良久,嘈杂声渐渐平息下来,大伙都望向杨炯,眼里充满着希冀的目光。
马凯也是如此。尽管是最早追随杨炯的兄弟,尽管事实多次证明大当家是对的,尽管自己还被大当家任命为千夫长,连自家婆娘二丫都日渐温顺体贴起来,但是,马凯依旧不敢站出来力挺大当家。这不是他怕死,而是内心深处对大当家,对虎头山全体兄弟的负责。五千人就敢攻打湖广重镇,这超乎了马凯想象力的极限。
同样,尽管有自己的坚持,不过,杨炯还是决定要尽量说服大伙。
“弟兄们,大伙都反对攻打府城。我相信,这不是大伙怕死,而是对虎头山的兄弟和前程负责。对此,我深信不疑。”杨炯说得很缓慢,很坚定。
大伙一听,顿时松弛下来,而且感觉很受用。你看,大当家都知道我不是怕死哩!
顿了顿,杨炯陡然提高声音,冷酷地说道,“不过,大伙都忘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到目前为止,我们都还只是虎山贼,不是虎山军!虎山军是我们自称的!”
“大伙都是我从虎头山带出来的老人。从何家冲出兵的时候,我们就发誓要走出大山,纵横天下。怎么,一个小小的衡山县城,大伙就满足了?就准备猫在这里养老了?”
“人马少?不打仗,不扩大地盘,怎么增加人马?”
“城防坚固?九州大地,那座大城不城防坚固?难道城防坚固就不打了?”
“再去攻打小县城?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十座县城也不及一座府城。我们虎头山十几号人就敢下山劫掠,现在五千多人还不敢打府城了?”
杨炯击案起身,厉声喝问。大伙心神激荡,不敢吭声,不再犹疑。
“三日后,出兵衡州城!”
……
“三日后,出兵衡山,荡平贼寇,还我衡州府一片清净!”指挥使官邸内,一个满脸横肉,一身肥肉的家伙断然下令。
在杨炯想着攻打衡州城的时候,衡州卫指挥使袁明和也在筹划着进剿虎山贼。哪怕桂王不来信,这段时间袁明和也在和知府秦诗欢商议着如何进剿的事宜。本来,袁明和没太把虎山贼当回事。两年前,衡州府也出过大事的,两万多人起事,不照样被自己的衡州卫给**下去了。不过,据传几百人便打下了县城,这倒是让他有些诧异。
衡州府自洪武年间便设卫所,衡州卫下有前、后、左、右、中五个千户所,还兼领常宁千户所,衡州卫的防区内汉、苗、瑶杂居,时不时便有事端生出,都是靠着衡州卫在维持局面。两百年来,虽说不复开国时的气象,但也还是有一战之力的。
一开始,对于一伙虎山贼从山沟沟里钻出来,一举拿下了衡山县城,袁明和惊诧之余,更多的是看笑话。看谁的笑话?当然是知府大人秦诗欢的笑话。狗日的,平时见到老子,总是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好像老子低你一等似的。不就是一个五品知府么?我呸,老子还正三品哩!